只能說,她毫不意外。
藤蔓鬆開,殺手掉在地上,哎呦呦地揉著腰站起,對丹妮斯千恩萬謝。
「走吧,別來耽誤我的時間了。」
「好嘞我馬上就滾!」【「果然傳言是真的,聖者從不殺女人...等她累到睡熟再過來...成了就是無本萬利,不成我也沒什麼損失。」】
殺手轉身就跑,丹妮斯卻如鬼魅般閃現在她身後,單手握住她肩膀,硬生生把她掰了過來。
沒等殺手反應,左臉即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伴隨著清脆聲響和嗡嗡耳鳴,她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
丹妮斯這一巴掌用了二十分的力氣,好像要將自遇見聖者之森外那幫朝聖者起,一直積攢到現在的怨憤,全通過這一下發泄出去。
殺手被打得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頭暈眼花站不起身。
丹妮斯上前,扯住她的領子,讓她坐起,治好了她臉上和耳朵的傷。
殺手意識這才清醒,丹妮斯又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然後又治好。
殺手腦子清醒,可內心很懵,自己刺殺人家,人家生氣打人很正常。但她這個挨打的都沒哭,打人的哭什麼?她困惑地抬頭觀察丹妮斯。
「哭自然是因為傷心。」丹妮斯為她解答。
殺手忙說:「我真知錯了,您別傷心。」【「別再打我了。」】「我保證能滾多遠滾多遠,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您面前。」
這次的保證是真的,不是因為她不願,而是因為她不敢。
「算了,你走吧。」丹妮斯鬆開她的衣領,擺擺手催她快走。
殺手連滾帶爬地起來,跑時一步三回頭,生怕丹妮斯又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此事放下,丹妮斯繼續趕路,待到出了肯特亞國界,丹妮斯遇上了第二場刺殺。
這回來的人非常厲害,搞定她費了不少功夫,那人被丹妮斯綁住也沒有求饒,十分豪邁地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人嘴上硬氣,心聲卻沒比之前的殺手好多少,她也相信丹妮斯不會殺她。她從小天姿不凡、聰慧絕倫,年紀輕輕便當上了特級法師,活得快樂著呢,她才不想死。
丹妮斯離開阿芙倫斯時,王宮裡的特級法師還沒有這麼一位,「米蘭達派你來,是怕我認出熟面孔麼...她這個人,還真是敢做不敢當。」
【「被她看出來了...也對,我這麼厲害,除了特級法師,還哪有能配得上我的職業。」】「無需亂猜,就是我自己想殺你,沒人派我。」
米蘭達想殺丹妮斯,無非是因為神使軍叛亂和破解天賦魔法之事。對於這種理由,丹妮斯是生不起來氣的,把特級法師大人掛在有人經過的路口,顧自離開。
後來幾場刺殺已難以激起丹妮斯的情緒,她開始巧妙地利用追隨著替她阻攔——不是她一人打不過,而是她不能一直不睡覺。
因著克里斯的建議,她不再頻繁地做噩夢,可依舊睡不踏實,本就很短的睡眠時間還總被打擾,嚴重的睡眠不足令她既疲累又煩躁。
丹妮斯便是以這樣昏昏沉沉的狀態,重新踏上東域的土地。
這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最先接觸的地方,感情格外不同。此時正值深冬,年關已近,熟悉的紅褐色土地上附了層潔白的紗,丹妮斯忍不住捧了一抔雪和土在手中,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生機。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滿身,掩蓋了她的稜角,冰冷的溫度將她燥火暫熄,整個人顯得恬靜而柔和。
有路人來同她攀談——這人難得地不認識她,「聖丹妮斯」的影響力尚未來得及遍布每個角落。
「您是來旅行的嗎?」路人笑道:「東域的土很特別,傳說是因為龍血浸染,才呈現紅色。」
丹妮斯搖頭,「龍血是金色的。」
「哈哈,是啊,這只是個噱頭而已。」路人自我介紹道:「我叫薩彼婭,是個旅行家,正想要往南走走。不過,你要是需要嚮導,我可以先留下來幫你。」
薩彼婭的旅行非常隨意,她是真正享受這個世界的人,賞美景、吃美食、交朋友是她全部的生活內容。
丹妮斯禮貌回絕了她,「不必了。我就是東域人,只是少小離鄉,如今才回,有些激動。」
「原來如此,是老鄉啊!」薩彼婭張開雙臂抱了一下對面的人,「自打領將換了姓,東域較多年前大有不同,你看到了莫要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