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也算意外收穫。丹妮斯挺樂意看斯蒂文開開心心的。
「照這個速度,等咱們到佛特爾,剛好能趕上那兒的秋收節。」斯蒂文興致勃勃地為丹妮斯畫地圖,「不知佛特爾的秋狩讓不讓外來人參加。」
要不是能讀到她心聲,丹妮斯怕是要把這樣的話當作譏諷,王孫殿下玩的不亦樂乎,弄得丹妮斯都不知道自己這樣拖延時間是圖啥了。
「您亮出姓氏,她們肯定能讓您參加。」丹妮斯打趣道。
斯蒂文輕輕錘了丹妮斯肩膀一下,「別這樣,說好了不暴露我身份的。」
相處久了,便時不時地發現斯蒂文在潛藏的陰鬱之外,也有有趣的一面,比如方才那樣帶著點撒驕意味的舉動,跟她的外表形成很大反差。
如果能通過溫和的方式解決斯蒂文想殺死自己的問題,丹妮斯很樂意這樣做。
「哈哈,好的。豐饒之城的秋收節,能玩的內容肯定比東域多,我們不是打獵,就是打架,還不讓未成年人參加。」
「阿芙倫斯也差不多。我今年剛成年,正好錯過王城的秋狩。」斯蒂文顯得很開心,「但能趕上佛特爾的!」她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丹妮斯。
不用讀心術也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丹妮斯笑道:「知道了,我用自己的名義去爭取一下。」
「謝謝。」斯蒂文小聲說,歡樂和愧疚夾雜在一起。
丹妮斯之前還想,斯蒂文十五六歲就跟著母親上戰場了,人都殺過,還那麼在乎狩獵幹嘛。但很快便意識到這是這位王孫第一次脫離母親的掌控,自己去追獵、戰鬥,意義格外不同。
斯蒂文要是有想脫離母親的心,丹妮斯覺得自己可以推她一把。
——
南方地廣糧足,歌德蘭德超過半數的糧食都是產自於此,經由丹妮斯等人行進的官路運往全國各地。這裡的人因足夠富足而平和、滿足,幸福的微笑長久地掛在她們嘴角,最往南越是如此。
四人一狐走走停停,欣賞沿途風俗風貌。果然如斯蒂文說的那樣,在九月末到達佛特爾城外圍。遼闊的平原上,農戶們住的間隔很遠,放眼望去,附近除一處農莊外,儘是金黃色的田地,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天色漸暗,按丹妮斯一路裝出來的大少妵脾性,這就得歇腳找住宿了。娥妮和睿利催馬快行,提前到農莊中替少妵準備,丹妮斯和斯蒂文並排慢悠悠地信馬由韁,風中傳來作物青苦的味道,丹妮斯沉迷其中,深深吸了口氣。
如此田園美景,若身旁沒有噼里啪啦火花帶閃一刻不停,就再好不過了。南方的秋天氣溫不算低,蚊蟲還很有活力,大些的蟲子好趕,最煩人的是種極小的飛蟲,叮人發癢,還打不著,丹妮斯便在周身附了層電魔法,成為一個人形電蚊拍,將飛蟲殺之於無形。
可苦了斯蒂文,她和芙立夏一樣,為了降低在某些人眼中的「威脅性」,被母親「定製」為不擅長魔法,做不到丹妮斯這樣的操作,只能拿手哄。兩個人一個正身端坐,安心賞景,一個張牙舞爪,苦不堪言,看起來十分滑稽。
「要不抽空學學魔法吧。」丹妮斯有點看不下去,伸手觸碰斯蒂文肩膀,一股電流掠過,飛蟲焦糊的屍體紛紛掉落,斯蒂文沒多長的髮絲因這而根根豎起,活像在頭上頂了個刺蝟。
丹妮斯樂得停不下來。斯蒂文無奈道:「我是真的不擅長魔法啊。」【「怎麼學都學不會,太難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睿利去而復返,催馬停到斯蒂文旁邊:「少妵,農莊裡沒人,咱們直接進去嗎?」
斯蒂文眼神詢問丹妮斯。
丹妮斯愣了愣,才說:「走吧,去看看。」
斯帕克打開籠門,用爪子重重地拍丹妮斯後背,發出吱吱叫聲,丹妮斯反手將它塞了回去。
睿利邊走邊說:「農莊的主人可能是進城了,在門口留了紙條,告訴路過行人可以進去喝水歇腳。我們把房間收拾出來,湊合一晚,給主人留點錢,您看行嗎?」
斯蒂文又看向丹妮斯,儘管她才是地位更高的,但她更習慣聽從其她女人的指令。
丹妮斯微笑著,對睿利道:「好啊,我正有此意。」
農舍看起來有些年頭,睿利殷勤地推開吱吱嘎嘎的木門,又將丹妮斯和斯蒂文的馬牽過,走向馬棚。娥妮咧嘴邊笑邊往外迎,薑黃色髮捲迎風抖動,「少妵,快進來吧。我找到了一些吃的。」
丹妮斯覺得有趣,坦然地隨這位娥妮走了進去。屋內有些空曠,木質舊家具不足以將寬敞的客廳填滿,側牆邊的餐桌上,放著盛滿麵包和蘋果的盤子,麵包看起來蓬鬆柔軟,鼓鼓圓圓,是被塞足了餡料,其中幾個果醬內餡已衝破麵皮,顯出一點可愛的橙紅色,蘋果是烤過的,甜蜜的香氣充盈整個房間。
牆那邊傳來煮東西的聲音,「在煮什麼?」丹妮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