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枚箭頭,還是在他倒地時折在肩骨里,刺客怕弄死他不敢動刀取出來,才留了下來。
「私鑄軍械,豢養殺士。」月光映在容清樾的眸子裡淬出冷意,「這皇城裡,能人真是數不勝數。」
「世間欲望無限,總有人不甘現有所得。」方臨清交叉雙手,大拇指慢慢的轉動,「說說吧,這次回來,準備幹什麼大事?」
容清樾拂去肩頭的落葉,眼睛望著前方:「這些年舊疾太多,回來養傷。」
方臨清勾唇:「十多年了,是該養養。」
***
回府已入深夜,孔氏在門口候了好久,見馬車來急急忙忙下台階,將手裡搭著的氅衣給她披上。
容清樾大步走回寢屋,抬手就將頭上壓了一天的釵環拔了丟在妝匣里,厚重的珠釵壓得她脖頸都快直不起來了,簡直讓人生厭。
孔氏端了一碗酒釀桂花圓子進來,放在一旁,說:「魏大廚做的,說您去長公主府定吃不飽,回來會餓。」
「嗯。」容清樾確實餓了,端著碗吃。
「雲都好幾家女眷近來都要辦宴,帖子收了好幾封,殿下您看看有沒有要去的。」
容清樾吃完迅速看了看,都不是關係太好的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必要去,告訴孔氏:「明日休假結束,還得忙卸職的事儀,沒時間去,都推了吧。」
「是。」
容清樾吹了一夜冷風,此時頭有些酸痛,穿著單薄拿過氅衣披上,打開門順著院裡髙壯的緬桂越上屋頂。
坐在屋檐邊喝酒的兩人一瞬詫異,險些被喉嚨里的烈酒嗆死,梁郝和子廈咳嗽半天,頭垂得極低地對容清樾行禮:「殿下。」
「喝的什麼酒?」容清樾目光落在他們手裡拎著的酒瓶子上。
子廈和梁郝默默對視,目光一觸即離,子廈與她更親近些,舉了舉酒瓶:「永安街趙釀的米酒。」
容清樾攏緊領子:「拿一瓶給我。」
「是。」
子廈腿腳一彎,往地面跳了下去,直奔自己的屋子給殿下拿酒。
梁郝不敢直視,一直垂著頭站在檐角,容清樾抬頭望月,那月光清冷,灑在人身上如寒霜,引人陣陣發寒。
「梁郝。」容清樾說:「有什麼收穫?」
梁郝慚愧地撓頭:「殿下,時間太短了,我還沒……」
「無妨。」容清樾擺擺手,「先放一放,我還有件事,你交代暗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