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原本不應該去過這樣的生活的。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應該去過這樣的生活。
但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的不講道理。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從當初那個瘦弱到可憐的小孩子長成高挑健康的成年男性了。
只是……現在再這樣仔細看看,其實還是能看出當初那個孤僻又倔強的孩子的影子。
又或者,這個孩子本身就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只是學會了將自己的情緒掩藏起來,但心中的火焰卻從未曾熄滅。
高安康有時候會覺得這樣很好,至少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還沒有因為過去的經歷而麻木,就此成為教團需要的傀儡。
但他有時候也會覺得這或許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更多的痛苦。畢竟……
「事已至此,你已經無法脫離教團的掌控。」高安康忍不住警告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教團不會放過知道內情的叛徒。」
A:「怎麼,你也要把槍抵在我的腦殼上問我是不是老鼠?」
高安康:「……?」什麼玩意?什麼也?
自知失言的A輕咳了一聲,險之又險地收回了那句差點就接著說出口的「你們組織遲早要完」。
……這也是他在除了朋友以外的人面前不常多說的真相。不知道的以為他是沉默寡言的冷淡酷哥,知道的都當他是朋友中的不讀空氣加說話不過大腦的第一人,時常情商下線說些令人心肌梗塞的話。
「內情?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吧。」
A久違地開始動起有些生鏽了的大腦,回憶起自己秘密里的內容,在確定了自己確實不知道什麼的同時,嘗試拙劣地轉移話題。
「我只是組、咳,教團的殺手而已,能知道什麼內情。」
「光是這一點還不算內情嗎。」高安康目光陰鬱,「你作為教團的刀剔除了多少人……僅僅是這一點,教團就不可能放任你離開。」
看來從這一方面是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了。好麻煩,不想動腦子。但是又不能空手而歸,總該或多或少得到點消息告訴同伴們……
主打一個來都來了的A久違地思考了一會。
A想起不久前高安康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已經警告過很多次」,以及他當時以為自己知道了些什麼後的反應,心裡逐漸有了些想法。
「警告之類的話我已經聽膩了,你就沒有什麼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A抬眼直視著男人的視線,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畢竟我已經知道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了什麼。
但是不知不覺間已經抓住了做謎語人的精髓的A表面上還是一副穩的一匹的模樣,觀察著高安康的表現。
又出現了,那種複雜的眼神。
「……」只見高安康閉了閉眼睛,片刻後才睜開,這個看起來經歷過許多所以應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男人,此刻語氣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痛苦,「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