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北再次搖頭。
「我也是。」顧見南將林遇北抱緊，一字一句鄭重地說，「北北，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也從來沒有感到過噁心。」
林遇北低聲說：「真的嗎？那你還躲我……」
「我沒有躲你，我只是害怕控制不住我自己。」顧見南向他坦誠道，「北北，我害怕我忍不住要你，我害怕我會傷害到你。」
林遇北掙了一下：「我不信。」
可是明顯的，他已經相信了。他將頭埋在顧見南胸口，小聲問道，「那你喜歡我嗎，南哥。」
第46章
「我喜歡你。」顧見南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體香, 「我愛你，北北。」
林遇北抬起頭來，望向顧見南：「我也愛你, 南哥。」
顧見南低頭吻住他的唇，靜謐的空間裡, 只聽見唇舌交纏的聲音。
這一次的吻, 格外動情纏綿，直到林遇北喘不過氣了，顧見南才放過他。
林遇北還沒來得及害羞, 一雙唇滑向了他的臉頰，他的脖頸，來到他的胸前, 用心探索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軟軟的吻落到了脊背上, 在他重重疊疊的傷痕里遊走。林遇北微微顫抖著，後背挺直，身體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顧見南停下來，從後面輕輕環住他。感覺到懷裡，林遇北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想到每次觸碰到林遇北的脊背，那條件反射的繃緊, 顧見南的心痛得厲害。
記憶回到那天, 他一個人去了涼城。晚上和林遇北聊天后, 他驅車來到涼城大橋, 在暗沉的大橋上吹了一整夜的風。
他告訴自己, 這一生一世，他都不要離開林遇北。
他去見了林遇北曾經的鄰居，給他們留下一筆錢，謝謝他們曾經的照顧。
鄰居遲疑地問他：「你是……」
顧見南告訴他們：「我是他哥哥。」
女人嘆口氣, 聊起了林遇北小小年紀，每天不僅做不完的活兒，還經常被男人無辜暴打。
想起往事，男人也憤憤然：「我就沒見過人這麼畜生，那孩子才幾歲啊，每天照死里打，人都暈過去了還要打……」
女人拉拉男人的衣角，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顧見南的耳朵嗡嗡直響，快要聽不清男人在說什麼。
身上像被剜掉了一塊肉，生生的疼。多少年沒有流過的眼淚，在此刻洶湧。資料上簡單的「動輒打罵」四個字，背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傷痛和殘酷。
過了許久，林遇北終於平靜下來，身體也復歸柔軟。
顧見南開口：「北北，你知道我胸前的傷疤怎麼來的嗎？」
林遇北聲音顫抖著：「南哥，你告訴我。」
顧見南久久沒有說話，想起十年前的往事，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林遇北著了急，翻身面對顧見南：「怎麼了南哥？你不要嚇我！」
顧見南沉默了一下，說：「這是被我爸爸故意燙傷的。」
林遇北怔了怔：「南哥……」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強大的南哥也曾有過不敢回憶的過往。他學著顧見南平時哄他的樣子，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南哥，別怕。」
顧見南問他：「知道我為什麼不敢碰你？」
林遇北悶悶道：「為什麼？」
顧見南輕聲說：「除了不想傷害你，還因為我感同身受。」
長久以來，他害怕別人知曉他的不堪過往，害怕別人看到他的醜陋傷口，只在無人的靜夜，暗暗舔舐那些過去帶給他的傷痛。
可是現在，他想把這一切都告訴林遇北。
顧見南將林遇北溫柔地抱到懷裡：「北北，我想告訴你我的故事。」
林遇北柔聲說：「好。」
顧見南講起他的童年，他的少年，講起十年前的那晚，父親的歇斯底里和威脅逼迫。
他握住林遇北的手，將它帶到胸前：「你疼疼它，好嗎？」
林遇北輕柔地摩挲著南哥心口的燙傷，情動地吻了吻：「南哥，我心疼你。」
顧見南將林遇北抱緊，修長的手指滑過林遇北的脊背，這一次，林遇北沒有躲避，只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
感知他的變化，顧見南試探著用指腹輕觸那些瘢痕，溫存地撫摸著。
他講起那天深夜，他們遇見了彼此，拯救了彼此。他講起他的內疚以及壓在心頭的負累。
林遇北喃喃道：「所以南哥才想調查我對嗎？」
顧見南的臉倏忽紅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