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嵐頓了頓,沈恙接著說:「既然沒看見他的屍體,就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麼節哀的話。」
秦央眼見氣氛不對,急忙開口找補:「那是當然,這種話亂說不得。」
司徒嵐默默扒飯,沈恙豈止是不對勁吶,簡直在自欺欺人了,他作為一名軍官,最是清楚陸訣那種做法的後果的。
飯後,兩人自然沒有再留的理由了,司徒嵐知道沈恙不會做出什麼對自身有損的事情,就怕沈恙突然想不明白,直接坐星艦去塞西亞河北找陸訣的屍體了。
沈恙這個人,最注重結果了,除非活見人死見屍,不然他是不會說服自己去相信的。
不過沈恙好像又看出了司徒嵐的顧慮,直率道:「放心好了,我現在是傷患,星艦管理局是不會通過使用手續的。」
司徒嵐嘆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沈恙但凡是哭一場都好,可他偏偏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和平時一模一樣,喜怒哀樂怎麼也看不出來。
所以才怪,怪得司徒嵐都看不明白了。
在兩人離開以後,雪勢更大了,沈恙倚在門框邊站了很久,他攏了一下身上的外套,伸出一隻手去接住了飄下來的雪花。
好冷啊,怎麼比當年在雪星的風雪中迷路的時候還冷呢?
沈恙哈了一口氣出去,很快就凝成了一團白霧。
細碎的雪花飄落到了他的眉睫上面,可能因為身上的傷還沒痊癒,沈恙的雙唇沒什麼血色,這位向來殺伐果斷的上將大人,竟然多了幾分無名的破碎感。
星際還沒報導說發現了陸訣的屍首,以沈恙對陸訣的了解,他不可能做沒有準備的決定,可哈羅星上下的的確確在舉行大規模的葬禮了。
沈恙在門口站到覺得手腳都凍僵了才回到別墅裡面去了。
帶著某種決絕。
——
司徒嵐還是低估了沈恙的瘋批程度。
第二天他是被一個緊急通訊吵醒的,他沒看備註,迷迷糊糊接了通訊。
對面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傳了出來:「統帥大人,沈上將他現在在星艦管理所。」
司徒嵐清醒了大半,翻身下了床,往門外走了去,「什麼情況你說清楚?」
「是剛剛沈上將來找我們拿星艦使用審批的,出於沈上將有傷在身,我們就拒絕了,但是沈上將突然用槍威脅我們的所長,現在他們已經往管理艙去了!」
司徒嵐被這群蠢人蠢得不想回話,他厲聲斥責:「你們這麼多人沒攔住他?」
「上將,上將他是真開槍啊!」對面的副將十分後怕地看了一眼身後被打穿了的通訊器。
司徒嵐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派特備警衛去攔!難道還要我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