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的頭上怎麼會長小樹苗?他暈乎乎地想。
「你看錯了。」沈越伸手蓋住沈栯的頭頂,輕輕揉了揉:「那是沈栯背後的樹,你看錯位了。」
「是嗎?」他雖然喝了酒,但也就微醺的狀態,按理來說還不至於眼花繚亂,但沈總怎麼可能騙他,難道是他最近酒量下降了?
「當然是。」羅允附和著沈越的話,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楚安碗裡:「趕緊吃吧,這個好吃,吃完了我們還要繼續玩呢。」
楚安低下頭吃飯。
他挪開視線後沈越的手依然放在沈栯頭頂。
沈越感受到手心裡傳來一陣輕微的刮撓感,像是有人在輕輕地搔刮著他的手掌。
他垂下眼眸,發現沈栯好奇地盯著他看,漆黑的瞳孔里沒有一絲暴露真身的害怕,反而像是在疑惑他們在幹嘛?
「沈栯,你現在是清醒狀態嗎?」沈越沉聲問道。
「是啊,怎麼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沈越這麼問:「我非常清醒。」
【我只是身體有些難受,又不是喝醉了。】
乾淨清爽的少年聲音傳入腦海,一如以往,沈越目光一滯。
他忽然想到個問題,為什麼他有時能聽見沈栯的心聲,有時又聽不見?
沈越的目光緩緩掃視著沈栯,最終視線落在他與沈栯頭頂接觸的那隻手上。
下一秒,沈越手心裡的觸感忽然消失。
他移開手,看著眼前的少年摸摸自己的頭頂,又摸摸自己的肚子,眉毛緊緊皺起。
沈栯知道自己頭頂上冒出了葉子,聯想到之前的各種不舒服,他猜想應該是自己體內的靈力用盡了才會控制不住人形冒出真身。不過他也並不在意,暴露就暴露,反正在座的都是他熟悉的人。
直到剛剛頭頂的小樹苗消失,他才感覺到體內不知何時原本空虛的靈力此時竟然充盈了一大半。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只有他吸收日月精華或者沈越身上的精氣才能增長靈力嗎?難道剛剛他無意識地吸收了沈越的精氣?
想到這,沈栯的眉毛驟然鬆開。
那就說得通了,大概是因為他這周一直忙著看那些益智視頻,完全忘記了修煉。
沈越的目光始終放在沈栯身上,看到這隻小精怪似乎想通了什麼,他放下心,給人倒了杯果汁繼續吃飯。
眾人換了個話題,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唯有高瑩輕輕抿了口紅酒,不動聲色地看向楚安,又看向羅允沈越,最終視線落在沈栯的頭頂上,她沒開口說話。
她也看見了沈栯頭上一閃而過的小樹苗。
如果說楚安喝醉了可能看錯,但她之前還沒開始喝酒,難道她也看錯了?
一行人酒暖飯飽後還沒玩盡興,大家一致決定前往電影院。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幾人順利到達電影院。
來的時候剛好是檢票的時間,但檢票處早已排了長長的隊伍。陶畫從包里翻出那個經紀人贈給她的電影票,一張張分發下去:「都拿好啊,不一定是連號,咱們可能不是坐在一起。」
「啊?失望透頂,這和我一個人來看電影有什麼區別?」楚安搭在何鈺身上:「何鈺,咱倆要分開了,別想我好嗎?」
何鈺:……
「6排8座?」沈越微微俯下身,越過沈栯的肩膀看到他手中的座位號,他看完就轉過身問陶畫:「我的座位號是多少?」沈越的手裡沒拿電影票,由陶畫直接幫他檢票。
陶畫聞言看了一眼:「6排9座。」
「嗯。」
話音落下,恰巧輪到他們檢票。幾人順利通過檢票口,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找到了各自的座位。沈栯和沈越坐在一起,其他人也不知道坐在哪個角落。
「我還是第一次來電影院看電影呢,好大的屏幕。」沈栯小聲附在沈越耳邊輕輕嘀咕。
「我也是。」
沈栯有些驚訝:「你以前沒看過電影嗎?」
沈越理了理自己高定的西裝隨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搭在腿上,整個人難得露出鬆弛慵懶的氣息。
「不是,是第一次來公共電影院,以前都是在自己家的私人電影院看電影。」
沈栯:……
這時,電影院的屏幕忽然亮起,兩人都安靜下來。
一段精彩的片頭過後,總算露出了電影的名字。
沈越看見電影名,頓時直起身,眉頭緊蹙。偏偏這個時候沈栯還指著屏幕悄悄問他:「沈總,請問一下這三個字讀什麼?」
那是經過藝術變形處理之後的字體,但沈越也能清晰地看懂名字:《誅妖記》。
該怎麼和一隻精怪說你現在看的是一部誅妖電影?
他沉默幾秒才開口:「這字太醜,我也不認識。」
「原來還有你不認識的字嗎?」沈栯嘀嘀咕咕,坐直身體繼續看電影。
這部電影是新年賀歲作,更是池簡精心挑選的劇本,主要講述了妖族從上古留存至今,以人類為口糧,殺生虐生,最終人類群起而攻之成功清剿所有妖族的故事。無論是劇情還是電影畫面,都是毫無挑剔的大製作。
一個接著一個跌宕起伏的劇情令電影院內的眾人連連稱嘆,但沈栯卻是越看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