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離了縣衙門口遠了,馬掌柜突然站定,對著縣衙的方向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雙手緊握成拳,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顯然是被氣狠了。
馬掌柜的好友方掌柜是知道這人的氣性的,見此安慰道:「馬兄,何必如此呢?氣大傷身啊!再說了,人家也說的沒錯,確實是給過我們機會了,只是我們當時不以為然罷了。錯過了就錯過了,人家是官我們是民,還能怎麼著呢?」
馬掌柜的一雙小眼之中露出了些微的精光,咬牙切齒道:「還能怎麼樣?我呸!不就是個小小的七品縣令麼!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別說縣令,知府大人也結交過,他秦修文算什麼?既然他秦修文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馬爺爺出手給他點教訓!」
方掌柜聞言被唬了一跳,見四下無人,連忙將馬掌柜拉到了一個小巷子裡,壓低聲音勸解:「馬掌柜,咱們兄弟兩個私下裡說說氣話也就是了,咱們經商的講究和氣生財,可千萬不要和官府的對上!這次不行說不定還有下次機會,靜待來日就是了,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馬掌柜臉上的橫肉擠著那雙小眼,顯得這雙眼睛越加地小了,雖然小,但是裡面露出的凶光卻讓人不敢直視:「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他秦修文已經兩次惹了我了!原本上次就想找個機會給他點顏色瞧瞧,要不是為了那個新碼頭租地的事情,我何必等到今天?結果這人給臉不要臉,那我就也不和他客氣了!讓我姓馬的打落牙齒和血吞?沒這回事!」
方掌柜見這人不聽勸,也只能低低嘆息幾聲,拱手告辭。
這馬掌柜是白道□□都有點能量的人物,他卻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這種事還是少參合,聽到就當沒聽到吧,至於馬掌柜和秦縣令之間到底誰更棋高一著,靜靜看著就是——說到底,秦修文也損害了他的利益,他並不站秦修文那一頭。
若是馬掌柜真能不聲不響將秦修文弄下去,說不得他還得買兩掛鞭炮慶祝慶祝。
馬掌柜等人一走,孫主簿從秦修文手中接過申請書,粗粗翻閱了一下,在開心的同時也忍不住發愁:「大人,我看了一下,大部分人盯上的都是同一塊地,還有好幾塊地沒有人寫申請。」
「其實,剛剛那些人來遞交申請書也沒什麼,下官做個醜人收了就是。」
對於秦修文對他的維護,孫主簿心裡是熨帖的,但也就是因為秦修文的維護,讓孫主簿更加想為秦修文多做一點事情來回報。這些申請書看著挺多挺熱鬧的,但是好幾個人集中在了建吃食、酒肆還有百貨買賣那幾塊地上,但還有一半的地塊,都無人申請。
秦修文知道孫主簿的意思,卻還是搖了搖頭:「商人最是會討價還價,修建新碼頭之事我一力促成,費了多少心力,又給他們爭取了多少有利條件,你也是知道的。現在銀子都要餵到他們嘴邊了,還要和我們拿喬,也是該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說白了,還是沒把秦修文放在眼裡,若是換了周知府下帖子,你看看誰敢不應?誰敢不交申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