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寫的怎麼沒人要。」梁儲不高興,罵罵咧咧著。
「寫的太無趣了。」毛紀忍不住說道,「這些書就要寫的足夠八卦勁爆,但也要一些文筆潤色,您的性格,寫的四平八穩,誰看啊。」
蔣冕不說話,就是摸著鬍子笑:「看來只要有關江閣老的事情,就連話本都要爭第一呢。」
「你還是這麼受歡迎。」楊廷和笑說著,「就是不知我兒如何,可有給你添麻煩。」
江芸芸看著這一桌子笑臉盈盈的人,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內閣還好嗎?」劉健低聲問道。
「好啊,自然好得很。」徐溥笑說著,「年輕人,總是好的。」
「說來說去都是工作,哎,真沒意思,罷了罷了,來看看我們年輕人吧。」唐伯虎把人拉到另外一坐,「祝枝山,張夢晉就不用介紹了吧,你看看徐昌谷,怎麼樣還是一如既往的丑吧,哎,但他寫的新倩集在我們南直隸可火了。」
「在北直隸也不逞多讓啊。」李兆先笑說著,「哪個來京城的不要帶一本走。」
「那真不錯!」徐禎稷驕傲說道,「我的東西,那肯定是好的啊。」
「可惜了我沒上這裡。」祝枝山遺憾說道。
張靈懶洋洋提溜著酒罈子,姿態閒適放鬆:「上了也沒什麼好,當學長都不安分。」
「老師啊,你怎麼又瘦了,要多吃點啊。」顧靄看著她的下巴,擔憂說道,「師妹們一個個心都野了,也不好好照顧你,樂山哥呢。」
「冤枉啊,我可是讓她好好吃飯了!」樂山連忙端著飯菜走了出來,嘆氣說道,「要我說還是內閣的飯不好吃,都沒把我家姑娘養胖。」
「胡說八道!」另外一桌的谷大用立馬大怒,「這可是從陛下私廚里親自做的,都是一頂一的好東西。」
「哎,要我說就是你的問題。」劉瑾躲在一邊拱火。
「哎呀這些人就是愛吵起來了,那剩下的人你都看一眼,我們先不聊了,咱們時間很緊的。」唐伯虎哎了一聲,連忙把人帶走,「還有很多人要認識呢。」
顧清和毛澄坐在另外一桌,就連王獻臣和沈燾都來了,他們四人還是跟多年前一樣坐在一起,笑臉盈盈地看著被推到這桌的江芸。
「好久不見啊。」幾人笑了起來,對著他點了點頭。
「哎,我怎麼坐這裡啊,我要坐年輕人那桌。」李夢陽突然站起來說道,「不可能,李兆先都在那一桌。」
他站起來匆匆要走,突然走到江芸芸面前,看著面前長高的年輕人,笑了起來,眨眼打趣道:「哎,有人叫過你師叔了嗎?」
「哎,哪壺不開提哪壺。」遠處的李兆先大喊著。
眾人立馬大笑起來。
「吃飯了,吃飯了。」樂山突然大喊著,「好酒好菜,走一程,順風順水,保平安,開席嘍。」
「等會吃完了放煙花,有煙花了嗎?」王獻臣大笑著,「就跟我們當年第一次來京城一樣,放那種五顏六色的煙花,這次麼兒怎麼沒來,算了,我們自己來吧。」
「有的,早就準備好了。」徐叔笑說著,「那我這就去放煙花,江首輔可要看好了,我放煙花可是老手,保證好看。」
眾人又是大笑起來,明明外面是大雪,裡面卻熱鬧的好似姍姍來遲的春日,喧囂燥熱,讓所有人的臉頰都泛出紅暈。
「其歸,吃飯吧。」金旻笑說著,「就不要和我們坐一起了,去和你的朋友坐一起。」
「坐我們這裡!我們可是多年情誼啊。」
「胡說,坐我們這裡,同僚之情可都有抵命的交情啊。」
唐伯虎嬉笑,摟著江芸的肩膀,舉起手來,高高朝著天邊舉著:「坐什麼啊,讓她看看煙花,看看美麗的煙花。」
巨大的,燦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美麗轉瞬即逝,卻又數不盡的美麗前赴後繼,五彩的煙花照亮江芸芸的瞳仁,她深深地看著,直到有一個人突然沖了進來……
他是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深藍色的衣服,背著一把巨大的長刀,大步走來時,衣袂翻飛,雪花在他腳邊掉落,卻又頃刻消失不見,他站在江芸芸面前,看著年輕和他差不多歲數的人,突然伸手把人抱住。
「我再也到不了你的年紀了。」他說,「但是沒關係,我們現在是一樣的。」
江芸芸喃喃自語,伸手緩緩放在他的背上:「麼兒。」
「是我。」顧仕隆把人緊緊抱在懷裡,「江芸,我沒讓你丟臉吧。」
「沒。」江芸芸低聲說道,「你很厲害的。」
「那你不要傷心,我爹都誇我了。」顧仕隆大聲說道,「我爹說是好樣的,我娘也誇我,你也誇我,那我肯定就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