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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看著地面上投射下來的日光,輕輕嘆了一口氣:「國運方夷險,天心詎測量,我們的對面正在進行一個日新月異的變化,就像這道光,你看眨眼就走了一步。」

彭澤看著那道無知無覺就來到他腿邊的光照,依舊平靜:「江閣老,這個無法說服我。」

江芸芸也非常平靜:「你會給我的。」

「願聞其詳。」

「滿剌加是佛郎機人的,整個東南亞都會的,他們的堅船利炮目前確實可能打不過大明,難道還打不贏那些小國嘛,小國一旦被層層吸血,便是一隻瀕死的小貓也都會變成威風凜凜的老虎。」

彭澤自己就是歷經九邊戰場的,對這樣的供養非常清楚。

「他們若是只是為了做生意,就不會提出這麼無禮的請求,人一旦無禮就會滋生野心,勇而無禮則亂,他們已有了野心,我們難道就放任不管,難道真的要先犧牲百姓,我們才能遲鈍地回過神來嘛,那百姓每年努力繳納的稅賦算什麼,朝廷不能為他們遮風避雨,我讀了這麼多年書,無法接受的道理。」

彭澤心中微動,不可否認,這個理由非常打動他。

「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江芸芸這次的理由很簡單。

彭澤瞬間沉默了。

這個道理放在兵家爭奪中是無法反駁的。

「那你打算如何?」許久之後,彭澤低聲說道。

江芸芸還未說話,只看到一個小黃門臉色通紅,身後跟著幾個兵部僕人,他快步走來好似沒看到站在一側的江芸芸,直接對著彭澤聲音微微提高:「陛下有旨,要近十年有關水軍的摺子,並請彭尚書速速入宮面聖。」

彭澤站在原處,看著喘著粗氣的小黃門,突然扭頭去看沉默站在一側的江其歸。

江閣老正束手站在一處,初夏的日光已經完全越過她,她站在陰影中眉眼低垂,神色平靜。

—— ——

一月後,廣東那邊很快就收到回復——不同意,此外並未其他指示。

廣東布政司右布政使翁茂南看著諸位同僚,面帶愁容:「不知諸位想要如何處置。」

「不如直接趕走。」參議索性說道,「也省得麻煩,好端端問我們要地,這不是在床邊站個人。」

「可這些佛郎機人可是我們海貿的大商人,而且馬六甲還受他控制呢,萬一覺得被駁了面子,後續會不會在海貿上給我們穿小鞋。」

「朝廷也沒多寫幾個字,也不知道陛下和閣老們怎麼想的。」

「這些人的船隻和火器明顯和大明不同,聽說和上次的看到的也不一樣。」

「對了,我聽說兵部之前一直在整理水軍的摺子,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你們聽過沒,很久之前,江閣老就提過整頓水軍的事情。」

眾人議論紛紛,翁茂南聽得頭疼,擺了擺手:「說這些做什麼,就說這事!說拒絕佛郎機人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口,如何開口,既能完成朝廷的事情,又不會讓他們干擾海貿的事情。」

眾人沉默,面面相覷,一個個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半晌之後,不知是誰嘟囔了一句:「就給地的事情,怎麼還這麼麻煩。」

沿海的官員對這事並不太放在心上,畢竟他們靠海貿生活,對他們來說維持和佛郎機的關係更為重要,私底下大都和佛郎機人有過來往。

翁茂南掃了諸位一眼,對他們的態度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說道:「內閣的事情輪不到我們操心,既然是正兒八經的詔令傳過來,我們照做就是。」

「既然人是在珠江口的懷遠驛登陸的,讓當地的官員去說吧。」有人開始悄悄甩鍋。

但顯然贊同的人不好,不少人出聲附和。

廣東府的知府立刻有口難言,吶吶說道:「這,這麼大的事情一個小小知縣能上什麼台面,說錯話了,自己罪該萬死就算了,可別牽連內閣大事啊,回頭內閣可不聽我們解釋,大家都要吃掛落。」

「這有何難,你這個做知府的,和縣令提點一句不就好好了。」

「是啊,再說了,一個小小番夷,要布政司出面,也太給他們面子了。」

廣州知府暗恨同僚們關鍵時刻的滑手,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只能繼續怯怯說道:「人雖然是番夷,但畢竟也牽連到兩國事項,別說是一個知縣了,就是我這個知府也沒法舔著臉去攬下這麼大的事情的。」

眾人看他把事情抬得這麼高,一下子也跟著沉默了。

這邊吵得熱火朝天,佛郎機人也聽聞了消息。

皮萊資神色焦慮:「難道大明察覺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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