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藩王一步退讓,後面不得不節節敗退。
只是後續關於郡主也能襲王爵的爭論再一次涌了上來,眼看這事已經鐵板釘釘了,也有不少藩王確實生不出男孩,故而開始推波助瀾,不再爭論男人女人的事情,反而開始強烈要求把這事推上正軌,趕緊給我出台正式的文件,把此事的一應規章給定下來。
再者戶科給事中黃重三月的一份摺子不知怎麼回事再一次被放出來。
摺子上說的是四件事情——其一兩京大臣遷轉太快,當重名器。
其二:在外司府州縣升調不常,當久任用。
其三:巡撫、巡按官論薦失實,當慎考核。
其四:抽分衙門,誅求太濫,當省征課。
這摺子一開始是在梁儲手中的,他也都移交吏部,但畢竟明年才開始大考,吏部自然也是留中不發,萬萬沒想到,趕在年末了,這事又被翻出來了。
「升遷太快啊。」張道長坐在椅子上摘菜,嘟囔著,「點你呢。」
江芸芸抓著小貓梳毛,小貓年紀也大了,也知道每到過年都有這一遭,也就不再掙扎,躺在地上裝死,尾巴一甩一甩的。
「老師,我想出門遊學。」從外面回來的顧知拉著陳禾穎突然站在她面前說道。
江芸芸抬頭。
「不行!外面多危險啊!」張道長嚇得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外面很多壞人的。」
顧知不高興反駁道:「那為什麼當年老師就可以。」
「你老師多機靈啊,而且他還是騎馬射箭,你會嗎。」張道長罵罵咧咧,「好日子過多了是不是,外面風餐露宿的,萬一有個不測,你要我們怎麼辦?」
顧知不服氣,只是盯著老師看。
「怎麼突然想出門了?」江芸芸笑問道。
「就是聽說你當年也去江西遊學了,我,我想和白鹿洞書院,我還想去瓊山看看。」顧知被老師這麼一看,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道,「老師,我總是聽著你的故事,我也想去看看那些故事裡的人。」
「外面很是危險。」江芸芸嘆氣說道,「我當年有麼兒陪著呢,我現在去哪裡給你們找人保護你們。」
顧知失魂落魄。
「我們自己不行嘛。」陳禾穎認真說道,「我們也女扮男裝,老師做了這麼多事情,我們也想去看看老師做的事情。」
江芸芸看著面前已經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笑著搖了搖頭:「女扮男裝,你們不行,一眼就能看穿了。」
陳禾穎有些不服氣。
「我聽說宮內有太監要去蘇杭織造紗羅紵絲,你們正好替我看著點,免得他們多生是非。」江芸芸話鋒一轉,看向陳禾穎,「但你爹明年大概是要調離揚州,前往京城的,你這一去,大概又是一兩年見不到了。」
陳禾穎哦了一聲,不甚在意:「大致了解了一些,其實也不急著見的。」
「行,那我入宮一趟。」江芸芸把梳子遞給陳禾穎,認真交代道,「好好梳毛。」
陳禾穎咧嘴一笑,一把把打算偷溜的小貓咪一把抓住。
宮內
朱厚照眯眼看著江芸芸,嘴裡故作平靜大氣:「這事不難,帶兩個小姑娘玩一下嘛,難為你捨得,平日裡跟個眼珠子一樣看著,不過……」
他走了下來,繞著江芸芸打轉,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不高興說道:「你徒弟想出門玩,你怎麼就同意了。」
江芸芸眉心微動,心中警鈴大響。
安分了大半年,終於沒法繼續安分下去的朱厚照,腦袋湊了過去,嘀嘀咕咕說道:「我也想出門玩。」
「不行!」江芸芸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朱厚照氣哭了,氣呼呼把江芸趕走了,然後拉著他弟嘟囔著,最後企圖拉他做同盟:「去玩嗎?」
能躺著絕不站著的朱厚煒完全不知道他哥到底為什麼這麼愛出門,但他憑藉多年經驗,已經熟練掌握哄他哥的技術:「最近天氣不好,下次吧。」
朱厚照冷笑一聲:「下次復下次,什麼時候可以,我的六千精兵都已經要養成豬了。」
「那你這個豬大王不是更合適了。」朱厚煒大聲嘲笑著。
朱厚照最討厭別人取笑他的生肖,兩兄弟很快就打起來了,雖然是單方面是朱厚照欺負弟弟,朱厚煒被迫慘叫連連。
「我就去打獵而已。」最後,朱厚照拉著朱厚煒的脖子,嘟嘟囔囔著,「紫禁城呆得我煩死了,宮內有江芸,怕什麼,還能翻了天不成。」
朱厚煒委婉說道:「大臣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朱厚照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