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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們老祖宗不是說一字也不能改嗎?」朱厚煒不高興收回手,大聲嚷嚷著。

江芸芸微微一笑,又掏出一本摺子:「這是洪武年間,歷代藩王的發放情況,幾乎沒有按照慣例發過,老祖宗提的是設想,希望所有子孫都能過上好日子,但顯然現在還沒到這個時候,故而還需要諸位藩王努力,才能朝著老祖宗的設想走去才是。」

朱厚煒盯著那本摺子,想了想沒接過去,只是嘟囔著:「你早有準備!江芸!你早有準備!」

江芸芸和氣解釋道:「微臣對藩王並無任何意見,高皇帝希望後世子孫永享富貴也並無不妥,只是如今朝廷自己收支都頗為困難,宗藩還要要維持如此高的生活要求,傷害的是百姓和高座上的陛下,甚至是您這樣只想自己好好過日子的親王,自來,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

朱厚煒沒說話了,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捧著自己寫的意見本,其實裡面還有很多問題,但看江芸的準備,說不定早早就準備好拿捏他了。

「若是覺得刑法過重,這事歷代藩王違法亂紀的摺子,搶占民田,欺男霸女都算小事,殺害兄弟,欺辱後院,插手政務,比比皆是。」

「若是因為田地問題覺得不行,這是藩王們每年討要田地的摺子,這是各地的稅賦逐漸減少的數據,還有因為田地產生的糾紛。」

江芸芸果然早有準備,一本接著一本的摺子遞了過來。

朱厚煒嘆氣,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中的摺子。

他自小就喜歡粘著他哥,所以也算是江芸教大的小孩,江芸這人,你看著說話溫溫柔柔,也總是笑眯眯的,但做事素來是不打沒把握的仗,畢竟那些年她在瓊山縣、蘭州和徽州的事跡,他哥可不單是自己看了很多遍,也拉著他念了很多遍。

她既然寫好了這個條例,那定然是做了充分準備來堵住所有人的嘴。

其實他也相信,江芸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她是對所有人都非常溫柔體貼的人。

藩王之事他聽了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這些人的不好,但到底……是親戚啊。

「這十六本摺子是秦藩、慶藩、代藩等地的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和奉國中尉找人遞來的,他們說自己生活困難,至今尚未娶妻,希望可以從事士農工商的行業。」江芸芸又找出最後一疊摺子,認真說道,「藩王中也有想要為國效力的,他們是朱家子嗣。」

朱厚煒忍不住伸手拿起一本看了起來,許久之後才喃喃自語,神色震驚:「飯也吃不上啊?怎麼會這樣啊。」

「親王都供應不上,如何能照顧到這些中尉。」江芸芸低聲說道。

「可我們不是藩王嗎?」最後,朱厚煒握著手中的摺子,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忍不住看向江芸芸不解問道。

——為什麼這樣尊貴的身份,還要收到這麼多的約束,甚至還有這麼苦的日子。

「以江山社稷之重,不是朱家子孫的使命嘛。」江芸芸意味深長說道。

—— ——

正德十年的春節註定熱鬧。

宗藩條例一出來,舉國震驚,各有紛爭。

朝臣對藩王三代後可以科舉頗為不滿,認為此事和前宋並無區別,乃是大禍的伏筆,大罵江芸收了人家好處,全然不顧朝政,簡直是蠱惑人心,不是好東西!!

藩王們中有人因為女孩也能襲爵而歡欣雀躍,也有人因為孩子太多要分走自己的土地而震怒,甚至有親王上摺子大罵江芸禍國殃民,置朱家子弟於死路,就連肅王也頗為不滿,認為自己的歲祿這麼少,沒了別的營收如何過日子。

——「江渝!江渝呢!我要去找她說理去。」他罵完江芸還覺得不過癮,扭頭就打算去找江渝說情去。

——「去蒙古了,早就避著你了。」王妃抱著孫子,嘆氣說道。「我們出什麼頭,再看看吧,看看我們陛下的態度。」

但早已和朱厚照這支親緣八竿子打不著的中尉們卻是格外高興,既可以得到田,還可以去考試,可不是今後有了兩條路可以走。

春節就是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中悄然而至,江芸芸大門一關,盯著自家小毛驢發呆。

陪了她這麼十來年的小毛驢老了。

它躺在稻草上,嘴巴一圈早已發白,呼出的氣沉重而緩慢。

它的小舍友小白馬正低著頭努力用腦袋拱了拱小毛驢的腦袋。

江芸芸一下午就呆在小毛驢身邊,一下又一下拍著它的脊背,手裡是一顆被舔的濕漉漉的糖果。

「吃吧,吃了就好好睡覺。」她低聲摸著小毛驢的腦袋,「下輩子要乖一點的。」

小毛驢不再暴躁,反而輕輕拱了拱江芸芸的腰間,那雙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江芸芸滿是眷戀。

樂山紅著眼睛看著小毛驢,眼底的眼淚幾乎要落了下來。

顧知和陳禾穎也跟著淚流滿臉。

張道長坐在小板凳上直嘆氣。

小白馬時不時發出嘶吼聲,聲音低沉悲涼。

年歲已至。不知是誰家的炮竹開始第一聲響起來,小毛驢的耳朵一閃一閃的,江芸芸伸手捂住它的耳朵:「是過年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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