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朱厚照坐在馬上,慢慢悠悠朝著江芸芸走了過去,最後兩人相遇後,他也沒下馬,只是臭著臉問道,「來抓我回去的。」
江芸芸和氣說道:「之前反賊圍困冀州,陛下有心抽調京城精銳,親自帶兵平叛,雖然被阻止了,但可見之前京兵的表現確實不盡如人意,故而這幾天兵部有意把武將考核細化,就委託我去軍營看看,我想著陛下這邊有現成的,所以斗膽來看看。」
朱厚照一聽,眉頭皺來皺去,目光閃爍地看向江芸芸,最後忍不住彎腰,朝著江芸芸探去,緊盯著她的眼睛,猶豫反問道:「真的?」
江芸芸面不改色,施施然點頭。
朱厚照眼珠子一轉,隨後臉上咧開大笑:「走,我帶你見識見識我訓練起來的新兵。」
江芸芸便慢慢悠悠跟了上去,朱厚照一看也跟著下了馬,牽著馬和她走在一起,興奮比劃著名:「我昨日看了很多書,研究出如何對抗蒙古騎兵的陣法。」
江芸芸溫和點頭:「願聞其詳。」
「其實對付騎兵有三種辦法。」朱厚照得意說道,「最直接的就是前朝漢武帝的用騎兵打騎兵,從西域採購優秀的馬匹,後在中原訓練騎兵,擁有一支更強大的騎兵後,就和匈奴的騎兵對沖。」
他嘆氣,兩手一攤:「沒錢,人家漢武帝把前代數十年的積累都耗完了,我要是敢這麼開口,你師兄他們能哭暈在我殿門口。」
江芸芸噗呲一聲笑了起來:「我們確實也沒錢。」
「第二種則是像唐朝這樣委婉一些的,讓胡人將領來擔任軍隊的將領,用他們的辦法來訓練騎兵,也可以一邊打一邊收編胡人騎兵。」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其實我祖宗以前也幹過這事,但現在人都跑了,可見這個以胡制胡的辦法在戰時可以,平時不行,這些人養不熟,一有不對就跑,一有對不起他們的就造反,這可是一個大問題。」
江芸芸含笑不語。
「第三種嘛,就是前宋的用步兵打騎兵,但在端平入洛中,以精悍善戰的淮西步兵都慘敗在蒙古的鐵騎上,雖然這些步兵戰鬥力驚人,戰場從早打到中午,甚至繳獲了三百餘面盾牌,但最後還是被騎兵衝破防線,幾近全軍覆沒。」
江芸芸眉心微動。
朱厚照興致勃勃說完,話鋒一轉,低頭和她咬耳朵:「騎兵衝刺能力強大,步兵防禦本事出眾,宋朝雖然在這場大戰中失敗了,但究其原因,糧草地形,甚至是千里迢迢北上都是問題,但我研究過他們的戰術,我老祖宗還借鑑過呢。可見這個辦法還是很有效果的。」
江芸芸一本正經提醒道:「陛下已應該稱呼為高皇帝,又或者太祖。」
朱厚照哦了一聲,膽大包天說道:「那說起來我也不是高皇帝選定的那一支……嗷嗚……」
江芸芸眼疾手快用胳膊肘讓他閉嘴了。
「陛下研究出什麼了?」江芸芸轉移話題問道。
朱厚照揉了揉胳膊,繼續說道:「我從我那老祖宗,我是說我太祖的小檔案里翻了翻發現,宋朝一般採用密集方陣,也就是讓士兵們排成方陣,外圍的士兵手持長矛,第二層為弓箭手,中間是最後掃尾的士兵,兩側還會布置弩手和火炮。」
「不是長木倉嗎?」江芸芸驚訝問道。
朱厚照露出瞭然之色:「這就輪到我們朝了,淮右步兵甲天下想來你也聽過,這就是專門使用長木倉的步兵,也就是後來專門被用來對付蒙古騎兵的淮右槍兵。」
「現在邊境的步兵也都配有一支專門克制騎兵的長木倉。」江芸芸順勢說道,「木倉頭較尖銳,便於刺擊,槍桿為柔韌的白蠟杆,比劈砍的矛更為合適,也趁手。」
朱厚照眼睛越聽越亮,連連點頭。
「但現在邊軍之戰不推崇貼身肉搏,也不喜歡主動出擊。」江芸芸話鋒一轉說道,「他們平日需要守備城池、維護治安,甚至還要修建城牆,種地插秧,日常訓練幾乎為零,這和平日裡便是去跑馬也是在鍛鍊自己和馬的默契程度而言的蒙古人而言就已經拉開了差距。」
朱厚照一聽不高興反駁道:「那邊軍也不是孤軍奮戰啊,還有騎兵、車兵組成車營啊,蒙古人可沒有這些,算不得差距。」
江芸芸笑說著:「陛下還忘記說火器了,九邊如今裝備了大量的火器和弓矢,也是利器。」
朱厚照滿意點頭。
江芸芸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蘭州民間一直有一句話,不知陛下聽過沒有。」
朱厚照搖頭。
「中國之長技,莫先於火器,弧矢次之,其卒然以短兵相接,而二者莫施,則勝敗非余所能,近賭矣。」江芸芸認真說道,「要克制蒙古軍隊,既然做不到騎兵和騎兵對沖,那步兵就一定要有優秀的近戰能力和相互配合的作戰能力,過度依賴遠程火器,只會把戰線拉長,一旦火器弓矢消耗殆盡,我們的步兵在騎兵之下毫無還手能力。」
朱厚照沉默,眉心緊皺,思考著江芸說的話。=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