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來氣笑了,一個踉蹌後站穩腳跟,抱臂:「我怎麼了?錦衣衛辦案呢。」
張道長也跟著不高興說道:「江芸有沒幹壞事,你辦案就離她遠一點。」
「你怎麼就知道她是好人了?」謝來挑眉。
張道長迷茫:「她就是好人啊,她不是好人,難道是你嗎。」
謝來不可置信,隨後指了指自己:「我是壞人?」
「不好說的。」張道長砸吧嘴,隨後拉著江芸芸的袖子就要走,「走,別理錦衣衛,我們清清白白的大好人,對了,早上誠勇說買了菱角,回家吃飯去。」
謝來見人走了,就背著手,默不作聲跟在江芸芸身後,兩人就把此事略過不提了。
沒多久,蒙古人離開京城沒多久,江芸芸收到一份寧王朱宸濠的摺子,內容是江西多亂,請求重立藩王護衛隊。
她想也不想就寫了駁斥的意見,然後準備讓人遞給司禮監了。
周發把準備送去司禮監的的摺子都收好才離開,閣老們事務繁多,大都伏案工作,整個內閣格外安靜。
半個時辰後,周髮腳步匆匆回來了,開始給各位閣老添水,等到了江芸芸的官舍,突然低聲說道:「出事了,有人把一封書信丟在會極門的台階上,正好被準備出宮的陛下看到了。」
江芸芸抬眸。
「告發劉瑾十大不法之罪。」周發一臉神秘。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朱厚照對於這些事情簡直是爪麻。
畢竟剛登基時就鬧了這麼一出, 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有餘悸,怎麼現在又來了。
他不明白,怎麼就盯上他的太監了, 而且這麼多太監怎麼就盯上劉瑾了。
「定然是有人污衊奴婢,奴婢自然會一一反駁過去。」劉瑾鎮定說道。
朱厚照看了他一眼,這才打開信件仔細看了看。
那份信寫了很多東西,從劉瑾留著皇莊侵占土地, 到他指使吏部官員控制官員升遷,又或者是收受官員賄賂等等, 十大罪狀瞧著一個比一個駭人,但朱厚照只盯著一個其中一條,面露不接。
「你那不是太監嗎?哪來的從孫?」朱厚照從紙中抬起頭來, 詭異問道。
劉瑾眼皮子一跳,撲通一聲跪下:「是,是外面收養的孩子,之前京城米價貴, 路上有不少乞兒,有一次出門辦事,有小孩暈倒在奴婢面前, 瞧著頗為可憐,奴婢就收了放在外面養著,平日裡也是讓他讀書寫字的, 是個乖順的孩子。」
「這份信里說, 有個叫俞日明的道士,說你的從孫二漢當大貴。」朱厚照似笑非笑, 「怎麼個貴法?還說到你有不臣之心了。」
「不過是妄語。」劉瑾神色從容, 「奴婢收的那孩子只是有幾分聰明, 奴婢並無讓他進宮當差的本事,想要他在外面討生活,許是說他有讀書的本事。」
朱厚照沒說話,他又把書信上的內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怎麼沒有落款,誰寫的?」
「如此鬼鬼祟祟的人,實在算不上正派,懇請陛下讓奴婢去查,定能抓到幕後之人,奴婢願意和他當場對峙。」劉瑾順勢悲憤叩頭,義正言辭說道,「奴婢一心一意為爺,從未做過對不起爺的事情,還請爺明鑑啊。」
朱厚照看著強勢,一個不順就和大臣鬧了兩年脾氣,但他其實和他爹一樣,對於身邊照顧自己多年的人都頗為心軟。
劉瑾在他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跟著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然也是多了幾分寬宥。
「能悄悄投到會極門的人自然不會是等閒之輩。」今日伺候的馮三神色委婉,低聲說道,「只怕劉公公一查便鬧大了,大臣們再一鬧……」
朱厚照一聽就頭皮發麻。
他真是怕了這群文武百官了,整天就知道哭哭哭,跪跪跪,吵吵吵,真是沒有一天讓人安心的。
「就該讓六科官員寅時入朝工作,酉時退朝下班,時時讓人檢查有無正常上班。」劉瑾不悅說道,「沒有為爺分憂的心思,就知道整日添堵。」
朱厚照捏著這份信件,他自然是不想要這個事情鬧大的,但剛才會極門有信,也鬧出了不少動靜,今日上值的官員大概是都知道了,若是遮掩過去,怕是也有人抗爭。
「內廷的事情內廷處理。」馮三看朱厚照猶豫,便及時遞上意見,「就讓司禮監的人自己查吧。」
劉瑾心思微動,萬萬沒想到馮三這小子竟然沒有落井下石。
「是這個道理。」朱厚照滿意點頭,隨後想要把信封遞給馮三,想了想又說道,「罷了,給張永吧,他是個謹慎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