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要下場的。」朱厚照想了想, 扭頭對江芸芸解釋道。
江芸芸笑著點頭表示理解, 目光看向校場馬匹邊上的顧仕隆身上。
他穿了一聲大紅色的鮮艷衣服,頭髮被高高束起, 露出修長的脖子, 身形修長, 肩寬腰細,這般遠遠看去才猛地發現,當年那個背著比他還高的大刀的小孩已經長成了大人模樣。
他牽著馬走到校場邊緣,夏日炎熱,日光落在他身上,耀眼灑脫,肆意飛揚,他伸手隨意拍著身側的馬匹,扭頭朝著看台看了一眼,那一眼很快,似乎還沒凝神就收了回去,又似乎是早早就知道那一眼的位置在那裡。
他不笑時,便有一種少年人特有的冷峻。
「不過他也確實很厲害,我選的那三個人都比不過他。」看台上的朱厚照嘟囔著,對著江芸芸說道,「所以我才沒有拒絕這個事情的。」
江芸芸自失神中回過神來,隨後扭頭,對著朱厚照說道:「他三歲就會上馬,今日若能為大明爭的一局,是他的榮幸。」
朱厚照笑了起來,得意說道:「他說他肯定行。」
這一場比賽聽上去普通的賽馬並無太大的區別,只是繞著整個校場跑一圈,沿途有各種障礙,最後快到終點時,會有人放出一群鴿子,有些鴿子腳是綠色的,射下三支腳為綠色的鴿子為主勝,也就是說這場比賽看誰騎得最快,射的最多。
「聽上去是蒙古人的主場。」焦芳焦慮說道,「那不是勝算不大。」
江芸芸沒說話,只是安靜看著顧仕隆和那個蒙古人相互上了馬,安安靜靜站在紅線外。
——這麼多年來,麼兒其實一直都挺安靜的,最喜歡的事情是蹲在屋頂看人家的熱鬧,他心裡有一根稱,所以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最後要什麼。
倒是楊廷和盯著他腰間的那把弓箭,回過神來,側手問著江芸芸:「那把弓箭是你們這次特意準備的嘛。」
江芸芸笑了起來:「是陛下特意設計的,但現在看來意外得好用,若是邊境都有這樣的武器,今後不論是守城還是前鋒,都多了幾分勝算。」
楊廷和點頭,隨後又擔憂問道:「造價可高?」
江芸芸搖頭:「這就要問陛下了。」
「先別說這個了。」焦芳擠了進來,嘟囔著,「這前面還要先跑呢,萬一蒙古人跑得快呢,畢竟顧仕隆到底還年輕呢。」
江芸芸篤定說道:「年輕又如何,競技面前只看天賦和努力,他自來就很努力。」
焦芳不信,扭頭去看楊廷和。
楊廷和不想理會他,接過百官那邊傳閱過來的弓箭避開他的視線。
他伸手撫摸著弓箭,驚嘆道:「好輕啊,瞧著做工也好精緻……只怕造價不便宜了,看上去也和其他弓箭略有不同。」
江芸芸接了過來,伸手輕輕一勾,弓弦就這麼被輕鬆拉開了。
「第一場比的是守,第二場比的是攻……」
話音剛落,空射的弓弦發出悶悶的嗡嗡聲,連帶著江芸芸的聲音都跟著被震動模糊,與此同時校場中傳來一聲沉悶的鑼鼓,隨後兩匹馬齊齊高越,直接跨了過去,隨後顧仕隆身形壓低,好似一直出弦的利劍沖了出去。
黃土飛揚,馬匹嘶吼。
蒙古人吶喊的聲音此起彼伏,大明這邊也顧不得體面,也跟著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若是能成,此後邊防……」江芸芸的聲音緊跟著低了下來,「攻守易形。」
焦芳原本看江芸芸開弓開的頗為隨意輕鬆,便也想好奇拉一下,感受一下射箭的威風,只是萬萬沒想到,弓弦竟不為所動,不由驚得瞪大眼睛。
「人家江其歸可是一箭定乾坤的人。」王鏊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焦芳的地方,立馬緊跟著說道,「你一把年紀了可別拉倒筋了。」
焦芳惱羞成怒,把弓箭扔到他懷裡。
王鏊也裝模作樣拉了一下,發現弓弦是真的很緊,很難輕易拉開,也只好訕訕遞給下一個人了,隨後和焦芳一起悄悄揉了揉胳膊。
江芸芸並不理會後面人的議論,只是緊盯著校場上不分伯仲的賽況看了起來。
漫捲衣袂,似風雷驟起。
黃沙飛舞,有萬鈞之勢。
兩人的速度實在是咬得太緊了,眼看就要到終點了也沒有分出勝負,還剩五百米的時候,一側放鴿子的士就把一籠鴿子都放了出去。
白鴿一鬨而散,白羽毛好似飛雪一般在空中散落。
顧仕隆趕在白馬越過紅線的瞬間已經搭建拉弓,和他一樣的是邊上的蒙古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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