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意見也沒有?」等摺子都要寫好了,焦芳又忍不住湊過來問道。
只是江芸芸沒說話,就聽到李東陽開口:「這摺子事關緊急,江秘書直接面呈陛下吧。」
江芸芸哎了一聲,揣著摺子就走了。
「今天這麼好說話。」焦芳震驚。
李東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搖著頭,對著楊廷和慢慢悠悠說道:「蒙古人那邊的情況,兵部可有沿途的摺子遞來,要做好萬千準備。」
楊廷和也順勢跟了過去。
「顧小將軍的兵馬剛出城,消息不會來的這麼快的。」
王鏊一看到焦芳的驢臉,也頭也不回就走了。
焦芳回過神來,撇了撇嘴,腳步一轉,也跟著離開內閣了。
現在內閣這情況是要反了天了,他得去內廷打聽打聽。
此時的劉瑾因為和馮三有了爭端,奈何爺一條心都是偏的,只要馮三那廝說起江芸,陛下就不管不顧,反而把他罵了一頓,他正苦悶喝酒時,聽聞小黃門來報又客人來,便揮了揮手讓人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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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德三年的殿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京城所有的話題又都是讀書人的事情,聽聞這次有很多大官的孩子參加科舉,百姓最是獵奇,一時間議論紛紛,以至去漳州的人選定了的消息,也不過是驚鴻一聞,很快就被掀過去了。
儀封縣人王廷相在京城熱鬧的聲浪中獨自一人收拾東西準備去漳州了。
他坐船離開當日,江芸芸正在家中設宴,請了四位閣老來家中吃揚州菜,就連焦芳也提著禮物,最後一個人慢慢悠悠地來赴宴了。
「你家的小毛驢真是越來越豐腴了。」李東陽一眼就看到那批多年不見的小毛驢,「跟著你蘭州都去了,真是好毛驢啊。」
「可見胖了,長臉也不會少半分。」王鏊說了一個冷笑話。
焦芳冷笑一聲:「可見是個性格剛正的人,才不會因為彎彎曲曲有了變化。」
小毛驢歪了歪腦袋,對著焦芳叫了一聲。
「開宴了。」江芸芸慢慢悠悠走了過來,「別圍著我家小毛驢,脾氣不好,會咬人的,瞧著蒙聲不吭的,凶得很。」
王鏊最是積極,擼起袖子就要入座。
「可做了哪些好吃的?」他問。
顧知立馬大聲介紹起來,聲音脆生生的,一點也不膽怯。
「你怎麼又養了孩子?」李東陽震驚。
江芸芸嘆氣:「說起來,也不是我養的,是張道長撿的小乞丐,但他現在住在道觀,不方便帶一個小姑娘,就放我這裡了,也跟著我一起讀書。」
「原是個小姑娘,瞧著頗為英氣。」王鏊笑說著。
「這是我的徒弟,陳禾穎,來給四位閣老打個招呼。」江芸芸又說道。
陳禾穎也落落大方打了招呼,隨後又說道:「我作業沒寫完,我要去寫作業了。」
「去吧,把閒閒也帶走。」江芸芸說。
顧知大怒:「我幹了這麼久的活,玩一會兒怎麼了。」
「你小時候可愛讀書了,這個徒弟怎麼不像你,瞧著是個愛玩的。」李東陽見狀,大聲嘲笑著。
「我教的小孩,沒一個愛讀書的。」江芸芸一臉沉重。
「總不能好處都讓你占去了。」王鏊笑說著,「說起來,我們這次三位閣老都有家中子嗣參加這次殿試呢。」
李東陽家的李兆先每次考試不是卷子壞了,就是生病,久而久之拖到現在。
焦芳家也有一個小孩要考試,當年江芸芸應天府鄉試的時候就見過,老實說,學問一般。
「哪裡比得上介夫家的神童啊。」焦芳果不其然酸了起來。
「小友有賈誼之才,作詩韻味不減唐宋詞人,今年定當榜上有名。」李東陽摸著鬍子說道。
江芸芸不解:「小友?」
楊廷和無奈說道:「明明是徒弟,是西涯促狹,非要喊我兒子小友。」
「能讓師兄這麼喜歡,定然是個神童。」江芸芸信誓旦旦問道,「敢問姓名。」
「小兒楊慎,今年十九。」楊廷和低聲說道。
江芸芸的名人雷達立刻滴滴響了起來,但是響了一會兒就啞炮了。
——嘶,好耳熟的名字。
「少說這些事情了,瞧著獅子頭要冷了。」王鏊岔開話題,看著一桌子的美食,熱情說道,「聞著味道就很正宗,好手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