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好,也免得家中吵鬧。」沈媽媽上前安慰著。
蔣凌雲閉上眼沒有說話。
她已經很累了。
曹家出了這種事情,她一直吊著一口氣,不敢鬆懈下來,只想著要把所有孩子都安置好,才能安心合眼。
「走了也好,能保住一家是一家。」沈媽媽給她整了整被角,「只是未來的路也不知道他們要如何走,這一院子的小的小,老的老,沒一個撐得起來的。」
「之前不是一直聽說寧王要造反,皇上要殺了他了嗎?」蔣凌雲回過神來,不解問道,「外面沒有其他消息了。」
「沒呢,誰不知道那一位對皇親最是和氣了,哪裡捨得,說不定就是嚇唬一聲呢。」沈媽媽嘆氣說道,「只可惜了……就這樣還不能扳倒這位狠心的權貴。」
蔣凌雲聞言冷笑一聲:「自來私意簸弄非一人,禍胎醞釀非一日,我到要看看陛下能忍到這位寧王到什麼時候。」
沈媽媽一臉為難:「如今最最重要的安頓好剩下的人,讓小的開始好好讀書,只要再出一個曹家的進士,曹家才有可能真的東山再起。」
自曹家剩下的人搬到這裡,蔣凌雲就已經大門緊閉,誰也不見,男丁全部開始讀書,無事不能出門。
蔣凌雲沉默,隨後輕輕握住沈媽媽的手:「好雨,我只是不甘心。」
沈好雨微微側首看了過來。
「我大半輩子的努力卻被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輕而易舉摧毀了。」蔣凌雲蒼老的手指哪怕微微用力,松垮的肉也再提供年輕時的力氣。
沈好雨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緊緊握住她的手:「算了,這如何能置氣,我們還和這些權貴斗嘛,保住曹家,活著最大啊。」
蔣凌雲神色冷凝,聲音冰冷:「不甘心啊。」
—— ——
「外面這幾日突然有傳聞曹家抄家的錢少了許多。」一日午時吃飯時,中書舍人聚在一起吃飯時,幾人竊竊私語。
江芸芸的耳朵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
「這個我也聽說了,都說曹家巨富,乃是南直隸屈指可數的富商,結果曹家只抄除了田鋪四百八十三間,田地十九頃零六十七畝,現金十萬多兩銀子,你們就說少不少?」
食堂里一片安靜,誰也沒搭話。
「不瞞諸位,我家在我考上進士前,家裡只有薄田十畝,養著一家老小十來口人,我長這麼大,一百兩的那個大銀錠子都沒見過呢,你這念的數字我在腦子裡過一下,但還是對這些數字沒有任何感覺。」其中有一人無奈扶額苦笑著。
眾人一聽連連點頭,江芸芸也跟著點頭。
她至今都沒置辦田產,第一是沒錢,第二是沒人打理,不過聽說周笙在揚州置辦了不少,但想來應該是這個零頭多沒有。
「江秘書點什麼頭。」那人敏銳察覺到躲在角落裡獨自一人吃飯的江芸,立馬看了過來,故意大聲說道,「按道理你應該很清楚曹家的財力才是。」
江芸芸想也不想就直接說道:「不太清楚,曹家大門往哪裡開都沒見過。」
那人訕笑:「真的假的?」
江芸芸只是低著頭吃飯,吃的腮幫子鼓鼓的,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更大了,直勾勾地盯著那人看。
「江秘書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多少年沒回去了。」也有人打著圓場,「你要說就說,少給我扯一些有的沒的。」
「行吧,反正就是這裡的錢少了,據說之前曹家走上造價的路就是有人指引的,但是現在只殺了曹家和南直隸的一眾官員,你說幕後還有誰啊?」最先開口的人繼續說道,「我也是聽說的,覺得好奇,你說錢是不是被運走了。」
「誰運走的?運去哪裡了?運去做什麼?」
「誰知道呢,我也是猜測,外面的人都這麼猜的,我家中是經營家具的,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接觸過一些巨富人家,這錢是真的太少了。」
「這麼一說,也確實有些道理,錢不是憑空消失的,那能哪裡去了,只能是他們自己送人了啊,不過他們之前在南直隸背靠兩位進士……咳咳,也是經營多年的商戶,怎麼就剩下這點錢了。」
江芸芸把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凝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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