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讓刑部侍郎何鑒前往荊襄地區撫輯流民。」
「洪武等錢行用,宜申禁約,敢有阻當及私鑄並知情買使者,今後必嚴懲不貸。」
「是。」
他逐步交代了剩下的公務,直到君臣幾人無話可說。
「李先生。」他又看向李東陽。
李東陽膝行而上。
「李先生還年輕,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致仕,朕是萬萬不同意的。」朱佑樘低聲說道,「新帝年幼,請您多多照看。」
李東陽涕泗滂沱:「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只要好好護著他就是。」朱佑樘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東陽叩首,泣不成聲。
「謝先生。」
謝遷上前。
「謝先生王臣蹇蹇,匪躬之故,還請以此待新帝。」
謝遷恭敬應下。
朱佑樘搖了搖頭,深深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江芸芸,但卻又對著劉健說道:「之前和先生說的事情,先生考慮得如何?」
江芸芸幾乎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看了過來,不由僵直地跪在地上。
司禮監的太監們一個個目光炯炯。
李東陽神色惶恐不安。
謝遷沉默不語。
劉健沉聲:「只擔心過於年輕,不能服眾。」
朱佑樘輕聲說道:「那就先收進去,再看看吧,若是不行,自有三位先生再請處置。」
劉健只能點頭應下。
「陛下該休息了。」戴義低聲說道,「來日方長。」
司禮監的太監難得齊聚一堂,但也難得一言不發,只是悄無聲息地站在角落裡。
劉健等人行禮退下,江芸芸見狀也跟著準備離開,誰知道為首的蕭敬悄悄擋在她面前。
他對著江芸芸微微一笑,江芸芸一臉迷茫。
「江芸。」朱佑樘的目光看了過來,緊跟著說道,「朕有話與你說。」
江芸芸環顧四周,卻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就只好重新跪在塌前。
「起來吧。」朱佑樘看著她笑,「難得見你這麼乖順,賜座。」
今日伺候的戴義連忙搬了個小圓凳放在朱佑樘床邊。
「你如今幾歲了?」朱佑樘問道。
「二十三。」江芸芸回答。
朱佑樘看著她過分年輕的面容,輕輕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有意讓你重新回到內閣。」
江芸芸眨了眨眼,沒說話。
她之前在內閣的職位是行走中書,特設的,雖是正五品的小官,但其實權職卻不低,不是普通的中書舍人只負責處理文書和文字材料,她可以直接和閣老對話,先一步處理摺子內容的位置。
之前劉首輔跟她說的是——閣老們年紀大了,摺子有很多,要先一步進行分類和規整,順便把彈劾你摺子的事情,自己處理了。
那個時候的江芸芸處在腥風血雨中,四面楚歌,內閣願意吸納她亦然不易,時間到了,也就讓她回到正常的六部位置。
「我為你新設了內閣秘書郎一職。」朱佑樘看著她,低聲說道,「你懂朕的心思嗎?」
江芸芸迷茫了片刻,隨後露出驚駭之色。
「我本想慢慢等著你長大,等你過了三十五,我再親手送你去侍郎的位置,正三品的位置,雖然還是很年輕,可誰叫你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小狀元,本就不同尋常,且等著清丈和海貿的事情這幾年內塵埃落地,你身上大功傍身,此事也算水到渠成。」
朱佑樘累了,但還是堅持靠在枕頭上,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
「只可惜我等不及了,太子殿下還年幼,我只敢把你託付給先生,若是這樣放任你,且不知你何時能走到這一步,再者這一批大臣也全都退完了,新的臣子未必能懂朕的心思……」
他笑了笑,平靜說道:「懂不懂都無所謂了,他們自有自己的想法。」
江芸芸嘴角微動,但又說不出什麼。
朝廷上的明爭暗鬥,這位帝王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只有自己的老師,那個在他迷茫膽怯的時候,一直陪著他的老師,最後讓他安安心心坐上皇位的劉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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