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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謝遷自認好心,把書中的茶盞放在她的案桌前,提點到:「只問你一個問題,這些不職的官員到底要不要去職。」

江芸芸點頭。

「壞了,這就是要吵架的理由。」謝遷一拍掌,「我再問你,雲南還要不要了?」

江芸芸又點頭,甚至還給出理由自己贊同的後續辦法:「三年一次的科舉,難道還選不上人,總不能明知他們有錯卻高舉輕放吧。」

「天真。」謝遷背著手,在她面前踱步,「今日就給你開開眼。」

江芸芸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就拿這個第三份摺子里臨安府馬關縣的知府來說,樊侍郎彈劾的內容是,土官鬥毆,爭搶水源,死傷無數,縣令張偉卻置之不理,若是你是縣令該如何?」

「自然是出面調解,百姓無辜,只是為了生計就丟了性命,說起來也是可憐。」江芸芸說。

謝遷一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是了,忘記你江其歸腦子最好使了。」

江芸芸哎了一聲:「這於我是不是聰明人有什麼關係。」

「自然有,你說的出面調解,自然是早早就有了對策,肯定不是赤身肉搏,以一敵百吧。」謝遷又問。

江芸芸點頭:「水源問題關乎農業,自來就是最重要的,我肯定一上任就開始著手了,回頭能調解先調解,不能調解再挖一個水渠,直接把人分開算了。」

「若是大河呢?」劉健出聲問道。

「大河?黃河這麼大嘛?」江芸芸問。

劉健點頭。

「雲南有一條黑水,貫穿整個雲南,分支眾多,最後流入南海,爭得就是這條支流。」李東陽出聲解釋著,「兩個村子是上下村的關係,上村為了種地,直接把水流截住了,下村沒水,自然就打起來了,這次兩村鬥毆直接打死了二十來人。」

這是摺子中沒有寫的內容,可見內閣對這些彈劾的事情也是一一核對過的。

「若是黃河這樣的工程,一個水渠是多大的消耗,你倒是說的輕巧。」劉健說道,「人心難測,就是把你這個不世神童扔哪裡,這水的事情也不好解決。」

「確實不好解決,我之前在蘭州的時候也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別說是人和人,村和村了,就是縣和縣能吵起來。」江芸芸說道。

謝遷來了興趣:「還有這事,那群御史怎麼沒彈劾你,我們這邊都沒得到消息。」

江芸芸哦了一聲,平淡說道:「因為我先借著清丈土地的事情,摸排了兩個縣的所有土地,之後根據用水困難的地理位置,確定了水渠修建的位置,之後我把有糾紛的人召集起來開會,會上確定了三個用水準則,很快就把這事平息了。」

「哦,什麼?」謝遷來了興趣。

「改配水範圍,也就是不再按照縣裡來,而是按照水渠來,也就是把那些最容易聚眾鬧事人隔開。」

「改澆灌方式,尋常以十天為界限,上游十天,下游十天很容易不被人遵守,所以我統一修改為先大水集中灌溉,隨後小水分組輪空灌溉。」

「最後改收費標準,就是我們的水費收錢了,但不是按田地用水收費,而是按方收費,也就是實際使用量。」

「最後的最後,為了保證村民可以自治,我讓他們推選渠長,管理水渠和具體用水,每個渠長只要幹得好,我每年給他們題字表彰,敲鑼打鼓送到家門口去,又或者家裡要是有小孩在縣學,府學讀書,免除讀書費用。」

三位閣老聽呆了。

「這……這聽上去是個好辦法。」謝遷說,可隨機又說,「可聽上去也挺難的,比如按照實際使用量,那到底怎麼算實際使用量呢?」

「農作物具體的豐收情況。」江芸芸解釋著,「按道理應該是有一個刻種擺在每家田地上計時的,奈何我們沒有這麼先進的手法,但根據我多年種地經驗,作物都需要水,只要水量充足,做物很難不豐收,所以就劃定了五個檔,譬如你一畝地連一石都沒有,我肯定是按照最低收的。」

「可萬一他收成這麼差,不是水的問題,而是人呢?」劉健反問著。

「有這個可能,但很難是人人都是這樣的可能。」江芸芸解釋著,「在前期的土地清丈中,這些土地都是百姓自己的。」

她想了想又說道:「沒必要因為小概率的事情去否定全部的事情,閣老們現在擔憂的,是有,但不會是大面積的做法,不能因小失大,要保證大部分人的利益。」

是了,能多賺錢自然是多賺錢的,這個稅到底是不高的,百姓們想得可比他們實際。

「好辦法啊。」謝遷撫掌,「竟然不推行下去?」

「土地清丈……」江芸芸無奈說道,「大問題啊。」

三位閣老一聽就跟著沉默了。

事情就是聽聽永遠是會簡單的,一旦上手問題就會麻煩不斷,光是一個前期的土地清丈,能辦成江其歸這樣的就屈指可數,等後期水渠建造,隔開大戶,建立制度,樁樁件件,每一個都能磨死人。

「算了,不說你了。」謝遷嘆氣,「還是說回那個張偉吧,你就說他就是一個普通人,現在直接把人直接革職合不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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