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走,回去伺候我爹去,今天東廠我罩著了的。」朱厚照拍了拍胸脯保證著。
陳寬一想也有道理,可不能讓人占了自己的先機,所以他伸手替殿下趕走無事獻殷勤的小黃門,自己也跟著飛快回宮了。
那群小黃門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暗恨乾爹太過小心眼,今日沒抱上殿下大腿。
顧仕隆見人走遠了,這才悠悠哉哉晃了過來;「真是個香餑餑啊,早知道讓你回宮去等消息了。」
朱厚照跳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我才不要回宮,回頭功勞都被你搶走了,江芸都記不住我的好了。」
顧仕隆有恃無恐:「給你也無所謂,反正在江芸心裡我最重要的。」
朱厚照小臉一沉,不高興了。
兩人背對背坐著,小黃門遠遠瞧見不對勁,也跟著不去挨罵,上了茶水和糕點就繞著道走了。
因著朱厚照把太監都趕走了,又和顧仕隆吵架後,就抱著手臂不說話了,偌大的屋子也就一下子安靜下來。
日頭逐漸西走,隨著東廠里的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原本還剛聽到的說話聲,也緊跟著不見了,值班的小黃門開始挨個掛上走廊燈籠,只是院內沒人,燈光也跟著不太明亮,黑一片亮一片,反而覺得陰森森的。
朱厚照怕黑,又悄悄見顧仕隆不理他,小臉一垮,委屈壞了。
東廠並非全是太監黃門,最大的太監人稱廠公,出自司禮監,但其餘人並非都是太監。
宦官擔任總領,負責監督緝拿臣民,旗下的掌刑千戶、理刑百戶由錦衣衛擔任,剩下役長、番役等則是普通百姓。
「肚子餓了。」朱厚照摸了摸肚子,大聲嘟囔著。
顧仕隆也順坡下驢:「那我帶點下去外面吃飯。」
朱厚照眼睛一亮:「好啊,想吃宮裡沒有的東西。」
兩人還沒相攜出門,就看到姜磊匆匆自拱門處大步流星走來。
姜磊本是來找陳寬的,聽聞太子殿下在這裡,心中一動,便想著來拜見一下太子殿下。
「殿下,顧世子。」他上前行禮。
「姜千戶怎麼來了?你不是在貢院監考,不得外出嗎?」顧仕隆不解問道。
姜磊嘆氣:「有些事情,想來找陳廠公,聽聞殿下在這裡特來拜會。」
朱厚照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不用多禮,你去找陳寬吧。」
姜磊哎了一聲,但沒走動。
朱厚照和他大眼瞪小眼。
「是江芸出事了?」顧仕隆察覺出不對勁,緊張問道。
姜磊哎得更大聲了,反手握住顧仕隆的手:「顧世子英明,確有些小事。」
「什麼事啊。」顧仕隆立馬把小腦袋兩人邊上,「我也要聽。」
姜磊一臉唏噓,直接說道:「有人拿著假試題去販賣,差點誤了科舉大事,還好江學士察覺出不對勁,命我等錦衣衛混入巡邏隊伍中,這才一舉擒獲二十人等讀書人。」
朱厚照連忙說道:「不是假的,是真的,我已經抓到了。」
「什麼!」姜磊大驚。
三人一堆口供,姜磊喃喃自語:「好兇狠的招數。」
貢院裡的人都是出不來,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風聲,只要在外面鬧出足夠大的風波,就算是江芸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扭轉。
陛下對科舉之事一向看重,時間久了,那假的就是真的了。
「是了,是假的。」顧仕隆回過神來,冷不丁說道,「就是假的,我們抓的是意圖擾亂科舉的人。」
朱厚照不高興反駁道:「是真的,我看過摺子的。」
「殿下自然不會有錯,但許是中間有了其他變數,總之,這次科舉考的不是這些題目,殿下現在就是去問陛下,也是如此的答案。」姜磊和氣解釋著。
朱厚照糊塗了:「是這樣的嗎?」
「對。」顧仕隆篤定說道,突然來了神采。
「有人想要破壞考試,散播了假試題,我們見義勇為抓到一群小混混。」
「考場那邊,考官們慧眼如炬也同樣抓到幾個意圖作弊的考生。」
「姜千戶,不,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考官們的意思,是考官們不想鬧大此事,所以打算把那些人交給東廠,但作弊這種事情也不稀奇,年年都有,只是今年有了外面那群壞人為非作歹,所以才顯得鬧哄哄的,總之,都是外面的人做了壞事,這事和江芸沒有關係。」
姜磊撫掌,大喜:「是這個道理,和我們的考官一點關係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