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散宴了,陳夫人等人嫌八卦得還不過癮,正打算攜手離開,繼續講。
周笙也跟著起身,拎著打包好的食盒準備給江芸帶回去當晚飯吃。
只是眾人還未離開,管家快步走了過來,在秦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夫人臉色微變。
「怎麼了?」林徽湊上去連忙問道。
「有個錦衣衛夾著兩個紅盒子,站在門口。」管家猶豫說道,「但只有他一人,說是私事。」
「私事?」林徽擰眉,去看他娘,「我們和錦衣衛有什麼私事?」
秦夫人扭頭去看周笙:「我怎麼聽說其歸身邊一直跟著錦衣衛。」
「確實又跟著,說是保護她的。」周笙猶豫說道,「是很高很壯很黑的一個年輕男子嘛?瞧著二十七八的樣子。」
管家一聽,一拍手,比劃了一□□型:「大概這樣。」
「那大概是了。」周笙以為是找她有事,連忙站起來說道,「是不是其歸找我,我去看看。」
秦夫人一看也跟了過去。
眾人遠遠一瞧,也跟著嘩啦啦都跟了過去。
那陳夫人更是積極,連忙擠到最前面去了。
坐在樹上都要睡過去的江芸芸一個激靈醒過來,爬下樹,又沿著小路飛快跑到前面找了個最佳的觀影位置去了。
姜磊穿著華麗的飛魚服,倒也有幾分英俊挺拔之色,只是他懷裡一左一右各自抱著一個紅盒子,臉上露出熱情的笑來,顯出幾分憨厚來。
周笙匆匆走來,著急問道:「是其歸找我嗎?」
姜磊沒先說話,先是卡了一眼外面三三兩兩跟過來的幾人。
「怎麼不說話。」周笙問道。
姜磊嚴肅說道:「再等等。」
「等什麼?」周笙不解。
「這是做什麼?」陳夫人撇嘴,「等著看人熱鬧嘛。」
姜磊斜眼,淡淡打量著她,直到看到後面一群人烏壓壓走了過來,這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
周笙一臉莫名其妙,還未回顧神來,只看到姜磊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周笙更是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秦夫人連忙對林徽打了一個眼色。
林徽想也不想,一把把人扯了起來。
姜磊也順勢站了起來,一臉深情款款地對著周笙說道:「我一直對江學士特別佩服,聽聞您過幾日就要生日了,所以特意準備了一份禮物。」
他把右手邊的紅盒子遞過去。
周笙嚇蒙了,手指緊緊捏著帕子扇子,迷茫地看著他,又看著他手裡碩大的東西,一時間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事我們老大準備的,您也見過,謝來,他也特別佩服江學士,特意囑託我,也要給您帶禮物。」
姜磊把左手邊的盒子遞過去,滿臉帶笑,殷勤至極地看著周笙。
——態度實在過分諂媚了。
樹上的江芸芸捂了捂臉。
「這,這不能收的。」屋內的周笙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謝謝你們的好心了,我不收東西的。」
姜磊表情更是柔情萬千,掐著嗓子說話:「江學士一直在京城夸您呢,說您是多麼多麼厲害,教了他好多做人的道理,讓他受益匪淺,固有良師益友,今有慈母教育。」
周笙眼睛微亮:「真的?」
「可不是,好幾次都聽他起過您,您長得和他真像啊,又一次酒過半巡後,江學士情到深處,說您雖是布衣,但長年言傳身教,要他好好做人,好好做官,在場之人聽了無不感動。」
江芸芸不知何時悄悄專做當事人擠在前排,聽著這個熟悉的故事,不由掏了掏耳朵。
其他人聽著卻都升起了其他心思。
揚州不少人對周笙的態度都很反覆。
第一自然她是女子,還是妾侍,本就有一部分人看不上。
第二是她不愛出門,交友不多。
但偏偏她有本事,生了一個文曲星,如今的讀書人誰不在考試的時候偷偷拜一下江芸的小像。
不過這個文曲星也是折騰的人,仕途起起伏伏,每當大家都以為他完了,偏他又突然冒了頭,風風光光回了京城,來來回回地嚇唬人。
再說回周笙,按道理有這樣的兒子,她這個生母怎麼也該風風光光才是,偏她常年住在那個小院子裡,閉門不出,瞧著冷冷清清的。
這個小狀元兒子也常年不著家,不送東西回來,瞧著對這個生母不太親厚。
這樣冷熱交替的情況,導致大家對周笙都若即若離的。
不過今日聽來,小狀元很崇拜她娘啊!
那可一定要和周笙打好交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