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正好說明不是奴隸,來衙門這邊的黃鱗冊登記造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要和和美美才是。」江芸芸笑說著。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苦相:「這,這確實是推行不下去的。」
江芸芸一聽,又從袖子裡慢條斯理掏出另外一張公告:「那就先推行這個。」
眾人接過來一看。
清理大戶中不想做奴婢的人,到時候各縣交叉生活,分田居住。
「這……」眾人一看竟跟著鬆了一口氣。
——瞧著比之前的要簡單多了。
——到底怎麼清理,還不是他們自己說的算。
「這裡的每一步都需要我們共同完成才是。」江芸芸和氣說道,「你們土地清理時一定要仔細,這樣才能安置好這些多餘出來的人。」
眾人訕笑,各懷鬼胎,卻沒有再說話。
江芸芸去突然拍了拍手。
十來人就這麼從幕後走了出來。
「月榮本就是欽差人員之一。」江芸芸對著為首的顧桐仁說道,「即日起,你就在黟縣坐鎮,任何有冤屈的案子都要受理,審理查明。」
顧桐仁嚴肅應下。
「這位乃是都察院的人,我前幾日已經去信南直都察院隸,如今借來一用,便去休寧縣,你最是擅長辦案子,任何魑魅魍魎都不會逃過你的眼睛。」
仲本笑著點頭:「自然讓休寧縣水清河晏,人人太平。」
剩下三人也都被安排在祁門縣、績溪縣和婺源縣三個地方,甚至江芸芸還貼心的讓每個人帶了五個錦衣衛一起出門。
那些官員臉色難看。
錦衣衛到底盯著誰,大家心知肚明。
「歙縣自然是我親自坐鎮。」江芸芸微微一笑,「把這兩張都貼出去,也好讓所有百姓都知道,朝廷為民所行之事,樁樁件件,無不事事用心、時時盡力。」
不過這件事情推行開確實有點難度。
百姓竟也不同意讓這些奴婢和他們一樣享有法律保護。
「那個不是亂套了,他們好吃懶做為奴為婢,何來和我們站在一起。」有人質疑。
「可不是顯得我們良民和他們賤民一樣了,多晦氣啊。」
不過百姓的聲浪到底掀不起來。
富商鄉紳們也對此格外抗議,大門不開,十分抗拒。
樂山站在門口等了兩日也沒見有人找他寫狀紙,急壞了,連忙去找江芸芸。
江芸芸桌子上堆滿了各縣交上來的糧食冊,刑名冊等等,她就坐在高高壘起來的帳本中埋頭寫著東西。
「別寫了,外面好像都不配合此事。」樂山愁眉苦臉。
江芸芸嗯了一聲:「別急,等會替我把這些東西都送去驛站,快馬送去京城。」
樂山不解。
「辦一件事情,輿論也是很重要的。」江芸芸一臉寫了三道摺子,遞了過去,「就像寫字,鋪紙,鎮紙,磨墨,潤筆,這才是提筆。」
「如今這才剛鋪好紙呢?」她微微一笑,「急什麼。」
—— ——
不止江芸芸一人寫了摺子,整個徽州附近的驛站最近都忙得不可開交。
「以後這張桌子就放這裡,就放江芸的東西。」劉健冷笑一聲,「我瞧著他以後肯定是個大人物啊,這架勢,舉手投足,翻雲覆雨的熱鬧啊。」
「怎麼還開始口不擇言,胡言亂語了。」李東陽嘟囔了一句,咳嗽一聲,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
——哦,彈劾江芸的,不看了。
——啊,這本也是啊。
——嘖,他們也不消停啊。
「審案便審案,插手什麼土地奴婢的事情。」謝遷看著那一桌子密密麻麻的東西就頭疼。
李東陽嘴巴一撇,沒說話,繼續翻看手中的摺子,看一本塞一本。
「江芸的摺子呢?」他警覺,「怎麼沒送上來。」
劉健氣笑了:「你師弟,你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