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看著那兩個小童,突然笑了笑。
「那我也替樂水謝謝公子。」他說。
江芸芸連連點頭:「他們兩個,你們兩個,一模一樣的!」
樂山失笑:「他們是得道高僧,我和樂水哪裡比得過。」
「一樣的。」江芸芸篤定說道,「他們出世求心,你們入世做人,都是做自己的事情,所以是一樣的。」
「對啊!果然是其歸!」溜達過來的王守仁撫掌,大聲嘆道,「人人都是一樣的,就像人人都可以成為聖人一樣。」
江芸芸一聽聖人就開始敏感起來了,想也不想就連連點頭:「對,你也是大聖人,你說的肯定對。」
「果然還是其歸最懂我。」王守仁感動壞了。
「哪裡哪裡,是你自己厲害。」江芸芸開始帶起了八百米的濾鏡,真心實意夸道。
身後的王華聽得直皺眉齜牙,搖著頭走了。
大年三十那一夜,驛站這邊收到很多美食美酒,大廚們開足火力,人人都能上桌。
主桌放在正中的位置,能上桌的人不多,坐不滿十人,王守仁自然也上不去,所以跑去和謝來,張道長玩了。
「過了年你就二十了,可有何打算?」酒過三巡,王華帶著淺淺的醉意,問著身邊的江芸芸。
江芸芸搖頭,但想了想又說道:「我過了年就二十了,想請我老師來京城吃頓飯。」
二十就是及冠了,在世俗意義上徹底的成年了,是一個大人了。
雖然江芸芸因為考試的事情早早就取了字,但她還是想見一見老師,若是可以,她甚至想自己去華容見他。
王華點頭表示理解:「但你老師年紀也不小了,長途奔波也是辛苦。」
江芸芸嘆氣:「是,所以我要謹慎考慮的,不敢隨意開口。」
這裡的醫療條件實在一般,老師體弱多病,她也實在不想老師為了她二十歲的及冠就千里奔波。
但那可是及冠啊。
江芸芸端著茶,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好久沒看到老師了。
日子一晃而過,大年初四一大早,大家準備上路時,謝來又不知從哪裡急急忙忙回來,然後神神秘秘湊過來說道:「哎,你的運氣真好啊,你要升官了!」
江芸芸因為起得早,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還是百無聊賴地應了下來:「知道了,退下吧。」
謝來不高興了:「你怎麼又這樣!」
江芸芸整個人埋在圍脖里,含含糊糊說道:「那你說說怎麼回事,怎麼還變來變去的。」
「我就說你運氣好吧。」謝來搓了搓手,「那個去查遼東殺良冒功案的顧佐你知道吧。」
江芸芸點頭:「屢有耳聞,但這些事情不好查。」
「是不好查,但顧佐是有些本事的,他奏李杲等誘殺冒功之事屬實。」謝來信誓旦旦說道。
江芸芸這才來了興趣:「仔細說說,還真的是啊。」
「對。說是去年正月時,朵顏三衛想要投靠明廷,遼東總兵官李杲卻覺得朵顏三衛現在積弱可欺,想要殺他們冒功掩罪,所以就和巡撫張玉、鎮守太監任良合謀,下令都指揮崔鑒、王璽、魯勛設酒席,引誘他們來互市交易,其中又有三百餘人來赴宴,結果就是把他們殺的無一人生還。」
江芸芸聽得直嘆氣:「那陛下是如何處決的?」
謝來看了她一眼,然後嘆氣說道:「命任良還京,李杲、張玉免職致仕,崔鑒、玉璽、魯勛各降一級。」
江芸芸果不其然皺起眉頭來:「李杲、張玉犯欺騙妄殺之罪,按律應戮,現在卻只是致仕,朵顏三衛聽了,怕是心中不服,邊患要亂了。」
「科道官也都是這麼說的,但陛下覺得罰之過重,不利於武將守邊,會亂了軍心,便按下不發。」謝來聳肩無奈說道。
「功是功,罰是罰,功罰亂了才不利軍心。」江芸芸低聲說道。
謝來沒說話,只是隨口又說道:「就是這事,陛下又念起你的好了,覺得對你的處罰太重了,你說會不會直接讓你做大學士啊,華蓋殿、謹身殿、武英殿、文淵閣、東閣、左右春坊大學士都是正五品呢,那你這才是真正的升官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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