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已經長大,你們永謝布先來也足夠壓力,不然也不至於讓一個廢物覬覦我們大明的大小松山。」
女人依舊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
太年輕了,她最小的兒子都比他要大。
這樣的人若是生在偉大的蒙古,長天生定然庇護他坐上黃金寶座。
江芸芸對她的打量視若無睹,繼續循循善誘:「聽聞您的家人都是勇士,乃是蒙古數一數二的部落,如今卻只能屈居於土默特之下。」
江芸芸的聲音微微高昂。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那女人坐直身子,突然冷笑一聲:「你想要我們蒙古內亂。」
江芸芸微微一笑:「是統一。」
「如何統一?」那女人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問道。
「太祖時期,大明西南一代出了一個奇女子,在夫君病死後,代掌水西宣慰司事,效力明廷,開拓西鄙,世世保境,朝廷封順德夫人,太祖更言:「奢香歸附,勝得十萬雄兵」,如今西南一代世世代代都是他的子孫後代。」
女人挑眉:「你要我投靠朝廷?」
「長天生已經為您指引了一條明路。」江芸芸和氣說道。
「漢人文化要是真的好,何來像現在一樣畏縮在蘭州城內。」女人傲然一笑,譏笑著,「我也曾聽聞你們漢人有一個朝代,可是被人像條狗一樣,從汴京攆到臨安,最後還被趕到海島上苟延殘喘,如此可見漢文化也不過如此。」
江芸芸微微一笑:「內部虛弱的情況下,外部擰成一股繩,蒙古的鐵騎確實能由北而南,如若無人之地,可如今內部尚且強大,還未見病弱,可你們外部卻要先一步四分五裂了。」
那女人目光瞬間銳利起來。
「你就不怕我們打過來?」她質問著。
江芸芸微微一笑:「那你們也得要先有這個底氣。」
女人冷笑:「你們漢人畏懼我們蒙古人如老鼠見了貓,嚇破了膽,打過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江芸芸自信一笑:「那可不包括我。」
女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這位漢人的臉上,最後落在那雙明亮的眼睛上。
「學習四書五經,詩詞歌賦,那也要建立在強大的統治下。」江芸芸完全不在意自己說的話到底有多石破天驚,她只是依舊溫和安靜地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有談判的空間。」
「畢竟人人都嚮往權利。」江芸芸微微一笑,「您為何不親自去看看呢。」
「好好好,漢人有你這樣的英才,我兒死在你手裡不冤枉。」那女人突然大笑著,把手中的長刀扔到江芸芸懷中,意味深長說道,「漢人,記住了,我叫脫脫卜花·娜仁,我們還會見面的。」
直到山谷里的蒙古人的屍體們都消失了,謝來還沒回過神來。
「就這麼結束了?!」他磕磕巴巴著和姜磊確定著。
姜磊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芸芸。
江芸芸正捧著那個裝飾大於實用的匕首,來來回回翻看著。
這把匕首小臂大小,刀鞘上鑲滿了寶石,隨著手指的擺弄甚至波光凌凌的,瞧著花里胡哨的。
「人走了。」只有小女孩最是天真,咯咯笑著,「哥哥好厲害啊。」
謝來重新打量著江芸芸,突然冷笑一聲:「可不是,要不是說周夫人美貌,也給他生了一張好臉呢。」
江芸芸扭頭去看他,大眼睛眨了眨。
「蒙古人送腰刀是看上你的意思了。」謝來抱臂,似笑非笑,「你還接過來了。」
「你、完、了!小、狀、元!」
江芸芸驚得瞪大眼睛。
—— ——
陳繼此戰大獲全勝,雖然親兵也損失了一半,但活捉了蘇赫巴魯!!
他帶人進城門的時候活像在翹著大尾巴。
口供這群人早早就在下山的路上核對好了。
「剛才那群下山的野人你們不知道吧,本來要投靠我們的,誰知道被這群蒙古人抓到了,心狠手辣竟要殺人,我可不是和他們打一頓。」
「啊,斯日波啊,我不知道啊,跑了吧,嗐,這個慫貨。」
「哦,怎麼帶兵過去啊,謹慎啊,謹慎你都不知道,還打什麼仗,滾回家喝奶去吧。」
「怎麼胡說的!江芸!江芸你知道吧,他手裡抱著的小孩就是他救的!嘖,懂不懂啊,我們江同知可是文曲星。」
「哼,朝廷派人問就問,我心虛什麼,反正都是江芸帶頭的!」
謝來聽了一耳朵回來,準備見了江芸芸就告狀,誰知道正好看到秦銘正在破口大罵。
「把今年的稅賦花完了?」
「好好好好,好啊,江同知,牛了啊,不得了了啊,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