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雲達來立馬單膝跪地,雙手虔誠地接過這份信:「永遠為天神效忠。」
—— ——
江芸芸接到西寧衛那邊的信時才露出笑來。
「秦銘真不靠譜,朝廷這邊都要兩個月了還不派人來,兩個人本來就很累了,他現在還請假了,這麼久不來衙門。」謝來不高興說道,「想要累死你嗎。」
「我看你也不要命了,每天子時睡不說,卯時不到就起來了,以前都是拉兩刻的弓,現在都要拉半個時辰了,還偷偷去騎馬是不是。」謝來包庇,大聲譴責著,「你這一天天的到底要做什麼啊。」
江芸芸收起信,笑說著:「之前一個月也把秦通判累壞了,你之前讓你幫我看看陳繼手下的兵,現在如何了?」
謝來的腦袋突然伸過來,猶豫問道:「真要打仗啊?鬧大了就真的完了。」
江芸芸笑了笑:「不是我要打仗,我是反擊。」
謝來一頭霧水:「是反擊啊,斯日波殺了寇知府,你打算回擊。」
江芸芸還是笑著搖了搖頭:「這事朝廷不是蓋棺定論了嘛。」
謝來驚得瞪大眼睛,來來回回打量著她:「你,你,你什麼意思啊?」
「離我哥遠點!」來送飯的江渝一看到謝來湊得這麼近,立馬大喊著,一腦袋把人撞開了,「幹嘛啊!我哥幹活呢,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謝來簡直是無妄之災,疼得齜牙咧嘴:「不是,你妹妹幹嘛啊。」
江渝還是一臉警覺。
江芸芸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我叫你去幫我看看王妃和小公子,看了嗎?」
「看了。」江渝努了努嘴,「王妃非要送來吃的,三個大盒子,我給你送來一個,免得吃不上熱乎的,快吃吧,可好吃了。」
江芸芸點頭:「王妃可有說什麼?」
江渝聳肩:「還能說啥,說來說去不就是你,我明明種出了這麼多的糧食,小春還做了一個滴灌,都沒有人找我們呢,就知道『哎,你哥最近在幹嗎?』『你哥年紀也到了,也該考慮成家了吧?』『你哥現在在蘭州風頭可不小。』。」
「我跟你說,我以後不去了,真煩,怪不得江漾不愛去。」小姑娘悶悶說道,「我又不是你的掛件,幹嘛一直跟我說你啊,我今天還穿的好漂亮出門呢,都沒人發現。」
江芸芸抬眸掃了一眼小姑娘,笑說著:「好看的,杏紅很襯你,你不是還有一條粉色的料子,回頭也做起來穿,好看的。」
江渝一聽也跟著咧嘴笑了起來:「好看吧,我還給江漾也做了一套藍色的呢,本來說今日一起穿的,不過她說她今日上值,不能隨意請假,你們衙門的規矩真嚴啊。」
江芸芸一本正經點頭:「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我早就說過一視同仁的,自然是嚴格的。」
江渝一聽也跟個小大人一樣嘆了一口氣:「哎,你說的和江漾一模一樣,全家現在看起來我最沒出息了。」
謝來藉故撥撩著:「可不是,每天就是到處跑,小春都知道要下地研究水稻呢,你看看徐娘子都要收她為徒了。」
誰知道江渝聽了卻沒有生氣,反而托著下巴,憂心忡忡說道:「小春有事情了,江漾也有事情,那我可怎麼辦啊?」
江芸芸想了想,笑說著:「你還小啊。」
江渝皺眉,一本正經說道:「不小了,他們今日還問我許配人家了沒。」
江芸芸瞪大眼睛,隨後黑著臉說道:「沒有,少聽這些人胡說,你還小呢,想做什麼自己慢慢想,肯定能找到自己喜歡的。」
江渝哦了一聲:「可我想不出來。」
「那就等時機來了,總不會晚的。」江芸芸笑說著。
江渝哦了一聲,開始坐在椅子上發呆。
江芸芸吃好飯就叮囑她早點回家。
「外面現在好多蒙古人。」江渝臨走前,小聲說道,「他們都不敢住在城外了,但是和城內的百姓生活習慣有不一樣,一直有摩擦,這可怎麼辦呢?」
「融合下有爭端時必不可免的,再等一等,馬上就有解決的辦法了。」江芸芸說。
江渝哦一聲,她提著菜籃子,站在衙門口又發了一會兒呆,看看來來回回的外族人,蘭州城內不僅有蒙古人,她盯著那些面容和漢人頗為不同的人,突然扭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我也要找個其他事情做做。
—— ——
西寧衛帶來的那一批蒙古人不少,一個個骨瘦如柴的,穿著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他們拖家帶口,千里迢迢走了一個月多月才來到這裡。
「還要走多久啊?」有個婦人抱著小孩小聲問道,「好端端不在西寧呆著,來這裡也太遠了。」
「你懂什麼,這裡可有一個很厲害的知府,你沒聽那些商人說起,就是那個知府給百姓帶來吃不完的糧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