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輛馬車就離開了。
江芸芸這才有空看向瓊山縣來的舊人。
「我知道你,喬達,你家裡今年的棉花如何啊?瞧著都曬黑了,你正是青壯呢?你爹娘怎麼讓你來了?」江芸芸看向領頭黑壯的年輕人,笑問著。
那黑臉小伙看她還記得自己家的情況,臉都漲紅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臉:「聽說是您需要我們,俺爹娘都很支持的,而且我手藝也不錯,家裡的地也大都是我和我爹娘伺弄的,肯定能幫上您的忙。」
「這些人都是家裡特意選出來的,蘭州實在太遠了,這些親壯年正合適。」徐叔一臉感動,「路上大家都還病了一場了,還好是讓年輕人來了,不然給老人小孩那可就遭罪了。」
江芸芸一聽也不好意思說道:「真是讓你們受累了。」
「為大人做事,義不容辭。」程蝶笑說著。
「那你們也早些去休息,一路辛苦了,你們這幾日就先在城裡看看,了解了解情況,不過城外可能有不安分的蒙古人,出門要小心一些,今年時間有點趕不上了,但是我們蘭州今年冷,估計還能救一下,這批種子衙門這邊出,能不能種出來就看天命了,到時候帶你們見一下知府,馬上就會把你們都安排下去的。」
眾人一聽自然都是點頭同意的。
「那我趕緊帶他們去休息。」徐叔眼尖,看到院中的飯桌,又說道,「太耽誤你們吃飯了。」
江芸芸目送她們離開,長鬆一口氣:「一口氣解決兩個事情,真好啊。」
「可不是也多了一個事情。」謝來抱臂,「可別是真看你不順眼。」
江芸芸沒說話,但想了想又為王獻臣解釋著:「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她的很多事情就是驚世駭俗的。
不解和爭論。
那都是太正常了。
「你這人……」謝來一見她那樣子,就忍不住心軟,順手把人推了進去,「還是先吃飯吧,多長點肉。」
江芸芸回過神來,撥開他的手就要離開:「不行,我還有事情沒幹。」
「天都黑了,誰願意見你啊。」謝來隨口反駁著,誘惑著,「再吃兩口肉,樂山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個紅燒做得真入味,等會拌飯吃也很好。」
江芸芸看了兩眼肉,又看了一眼手裡的的冊子,索性眼一閉心一橫,轉身說道:「不吃了,我還有事情。」
謝來冷笑一聲,左手豎起大拇指,陰陽怪氣:「要不是小狀元呢,這忍勁。」
江芸芸不高興冷哼一聲:「回頭再吃,等我得空了肯定吃。」
「什麼時候得空啊,這一天天的。」樂山也忍不住抱怨著,「一口好吃的都沒吃到。」
江芸芸摸了摸肚子,還是果斷離開了。
「我還以為你會把人攔下呢。」從不浪費的張道長,把剩下的肉倒在自己碗裡,又把剩下的菜也都倒了進去,一邊攪和著,一邊斜眼看謝來。
謝來低著頭,伴著手裡的肉湯飯,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現在攔著,等會三更半夜還是去抓人呢。」
張道長一聽連連點頭:「確實,沒弄好手裡的事,這人不睡覺的,還不如現在去呢。」
「我哥身體真的有問題?」一個人想了很久的江渝湊過去,緊張問道,「還有得救嗎?」
張道長啊了一聲,看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一下子不敢說話,最後只好哼哼哧哧說道:「現在還行,好好養著,等她空了,空了就好。」
江渝沒說話了,坐在椅子上發呆。
小春和樂山也一臉愁容。
讓江芸空,那可太難了。
謝來大口大口扒著飯,也沒說話。
張道長只好自說自話道:「歸根復命,她的老師真是給她去了一個好名字啊。」
那邊江芸還不知道家裡都要愁死了,一個人踩著夜色,興沖沖準備去找人,大力推行她的水利計劃。
要有一定影響力的。
要能聽得進去的。
要還有點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