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不解:「這東西能收下嗎?」
江芸芸正拿著膏藥搓手腕,隨口說道:「都是吃的就收下,剛好省了一大筆錢。」
「你膽子可真大。」謝來湊過來說道,「不怕御史們彈劾你。」
江芸芸皺了皺鼻子:「那巧了不是,經驗豐富。」
謝來一聽,直樂呵:「可不是,現在肯定很多摺子在路上呢。」
「既然不去衙門了,那就去屋子待著,暖和點。」江渝拎著一大堆瓶瓶罐罐走過來,「張道長說都是好東西,我給你搓一搓。」
「行。」兩人起身準備回屋子。
謝來震驚:「你們幾歲了,是不是也太避諱了,還是我給他上藥把。」
江芸芸腳步一頓。
江渝也跟著眼珠子動了幾下。
「我就在邊上看著。」她哼次哼次說道,「怎麼說得這麼難聽。」
江漾也看了過來。
謝來抱臂,還是把人攔下,苦口婆心勸道:「不合適,回頭說你家風不好,得挨大罵的。」
張道長一看,立馬緊張說道:「要不這樣,我把這東西塗在白布上,你回頭自己裹起來就行,就不麻煩別人了。」
江芸芸一聽,也跟著點頭:「行。」
江渝連忙把膏藥遞過去。
「行了,別煩我家公子。」樂山見一堆人圍著江芸芸,立馬緊張說道,「等會要清掃庭院的,然後撒清水的,你們都別閒著了,快幹活,門神這些東西誰去買,快去,趕在中午前要貼上去的,對了還有鞭炮也要買一點意思意思的。」
大管家樂山發話了,大家也都跟著散了。
張道長不愛出門,就留在家裡打掃院子。
謝來帶著三個小姑娘出門買東西去了。
江芸芸一個人坐在屋檐下發呆,晃晃悠悠的,誰也沒指揮她幹活。
日子難道悠悠閒閒,江芸芸好久沒有這麼舒服得日子裡,大腦一片空白,躺椅又軟和舒服,身上還蓋著厚毯子,除了張道長一見她把手拿出來就罵罵咧咧給她塞回去。
那邊江渝她們大包小包回來後,開始莫名其妙忙起來了。
江芸芸鼻子一動,睜開一隻眼:「這是做什麼?」
只看到江渝拎著一個小火爐裡面塞著一塊石頭。
「說是打醋罈,我看好多人家裡在弄這個呢。」江渝小心翼翼夾起被燒得滾燙的石頭,然後放在一碗醋里,空氣中立刻瀰漫著濃烈的醋味。
江渝緊張兮兮地捧著那一碗滾燙的醋走過來:「快聞一下,說是聞一下消百病的。」
江芸芸一動鼻子,只覺得醋味直衝鼻尖,不爭氣地打了一個噴嚏。
「好好好,歲歲平安。」江渝非常滿意,然後又挨個端過去讓他們聞,最後蘸醋潑灑,在各個角落裡撒一遍,口中念念有詞,別的都沒事,就撒到馬廄的時候,三位小祖宗不高興地直噴氣。
「他們鼻子靈,這味道太沖了,別碰他們。」謝來正站在梯子上貼春聯和門神,「小心他們撩蹄子。」
這邊門神也是黑白臉的,和京城的略有不同。
小春和江漾在忙著貼對聯窗花和年畫,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那邊江渝走了一圈,因為家不大,走好了醋碗還是熱的,剩下的那些醋就直接倒在家門口了。
「我看他們也包餃子的。」謝來溜溜達達走進來,理直氣壯,「我也想吃餃子了。」
樂山正忙著收拾晚飯,無所謂說道:「那就包一點,但餃子餡你得自己剁,我沒空。」
謝來不想幹活,所以盯上了張道長。
張道長正奮力地用樹枝撣灰,突然察覺到謝來的視線,扭頭一看,然後又扭回來,大聲嚷嚷著:「別盯著我,我不乾的,我幹了好多活的,我年紀最大,你們就知道使喚我,就使喚我唄,多沒意思啊,有些人,我就不說是誰了,壞得很。」
謝來不高興了,又想去找江芸芸評評理。
奈何江芸芸被子一蓋腦袋,裝死不說話了。
「你剁餡,我和面,讓兩位姑娘包。」小春跑進來,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小聲說道,「很快的,我們以前在揚州都這樣的,我也想吃餃子,吃個驢肉的行不行,聽說這個北方才有。」
謝來見逃不過幹活的命運了,只好擼起袖子說道:「行把,你問問其他人吃什麼口味,我多買點,給我兄弟也送點。」
這一天真是從早上忙到晚上,樂山第一次掌勺,滿滿當當做了三素六葷,兩湯,一面,一餃子,擺起來連著其他碗筷都放不下去了。
「哇,好多啊。」眾人齊齊夸道,「真厲害啊。」
樂山得意說道:「桌子就放在院子裡吧,趁天色還沒黑,準備準備開吃吧。」
一行人忙活起來,就連江芸芸也跟著動了起來,用腳幫忙勾搭著椅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