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好東西。」楊遇不高興說道,「整日盯著我們打小報告,兩伙人狗咬狗才好。」
「可大晚上見面,回頭要是不小心被他們知道了,可別又吃不了兜著走了。」 朱貢錝有點猶豫,「之前周家來報,說他盯上了馬場,可別是因為這事來的?」
「肅王俸祿這麼少,若我們不自己賺錢,如何能養活這麼一大院子的人,如何撐起肅王府的門面,人人都說我們奢靡,可日子不這麼過,蘭州城內誰把我們放在眼裡。」楊遇言辭鑿鑿,「而且這事可不是就我們單獨乾的,三個衛所誰沒伸手,他江芸還打算都連根拔起不說。」
朱貢錝一聽也跟著心安了不少。
「那我們見見?」朱貢錝猶豫問道。
「見!」楊遇斬釘截鐵說道。
夜深人靜的王府後院內,遊廊處掛滿宮燈,靠近北城牆的節園後小門就在這樣安靜的氣氛中被悄悄打開,這是建文元年,肅莊王所建,也是王府的後花園之一。
一個面容嚴肅的老僕拎著一盞宮燈,悄無聲息地把外面罩著黑袍子的人帶了進來,小門在背後再次關上,兩人在偌大的花園裡好似一道殘影順著湖岸邊飄了過去,長長的影子倒映在湖面上,殘荷的荷葉依託著那道影子,直到他們離開。
他們來到明顯是女眷的住所範圍。
江芸芸抬起腦袋,掃了一眼頭頂的匾額——嘉會殿。
「請。」老僕恭敬說道。
殿內,肅王夫妻正一左一右坐在一起,緊盯著進來的江芸芸。
江芸芸放下兜帽,行禮問安。
「深夜到王府可有要事?」朱貢錝板著臉問道。
江芸芸眉眼恭敬,只是說出的內容卻又格外石破天驚:「蒙古人即將來襲。」
朱貢錝蹭得一下站起來:「你怎麼知道?」
江芸芸平靜說道:「錦衣衛帶回來的消息。」
「你身邊有錦衣衛!」楊遇也一臉驚駭地質問道。
朱貢錝一時間又驚又怕,直接失態地來回踱步,神色不安:「錦衣衛,錦衣衛來蘭州做什麼!是陛下讓他來的!查什麼?要抓誰?來了多少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江芸按理該去開海的,來這邊境蘭州做什麼!」
「是誰?你身邊不就是一個小廝嗎?難道是那個張道士,是了,你怎麼好端端讓他來,他怎麼又跑了。」
「不對,我記得你身邊還有一個年輕護衛,聽說是練武的,難道是他!」
江芸芸看著神色焦慮的王爺夫婦,許久之後才繼續說道:「王爺,只要蘭州不出問題,錦衣衛查出再多的東西,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朱貢錝腳步一頓,猛地扭頭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神色平靜和他對視著。
兩人像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面打量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就像那一日在花園中初次見面,一人站在台階上,一人站在台階下……
道書中記載有第九洞天,又名丹山赤水洞天。凡二百八十二峰中,有一座峰上有方石,四面如窗,中通日月星辰之光,故稱四明。
朱貢錝選在這裡,顯示自己堂堂正正。
他明白,江芸芸想要查商,那就查吧。
自來商人就是倒霉的,他們賺了這麼多錢,關鍵時刻破財免災也是應該的。
江芸芸也知曉,朱貢錝想要求個心安,那就讓他明白自己只是起來做個功績的。
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沒有其他隱喻,她做出成績就回京城了。
一個裝傻,一個充楞,只敢站在四明亭內來來回回的試探著,隱約察覺到對方沒有敵意後便點到為止。
可今夜,江芸芸露出年輕氣盛的鋒芒,朱貢錝也拿出宗室王爺的冷意。
「同知應該迅速去告知指揮和參將們。」 朱貢錝冷冷說道。
江芸芸收回視線,低下頭來,盯著腳底的金磚。
「營中有內奸。」她安靜說道,「王爺知道嗎?」
朱貢錝沉默。
「不是都抓了嗎?」楊遇忍不住問道,「年前處置了這麼多人的,鬧出了多大的動靜啊。」
這回輪到江芸芸沒說話了。
「和錦衣衛的名單對不上?」朱貢錝問道。
江芸芸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今日來到底要做什麼!」楊遇心急,直接問道,「難道要我們再去給兵營施壓,那可太高看我們了。」
江芸芸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肅王夫妻對視一眼,面色難色。
「錦衣衛會在敵襲當日親自去抓捕剩餘的奸細,但當時軍中定然大亂……」江芸芸緩緩開口,「我們需要王爺坐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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