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伸手,隨意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著:「若他們是進取之人,早就打出去了,何來如此龜縮在蘭州城內。」
謝來還是氣悶,捧著碗筷沒有說話。
兩人坐在夜色中沉默。
「要是真有問題,你記得及時躲起來,沒必要為他們的不作為而拼命。」謝來冷不丁說道。
江芸芸沒說話。
謝來看了過來。
「你在生氣他們得知真相還在相互抗拒,不肯合作,還是恨他們保家衛國之心被利益所蒙蔽,到現在還想著自己的事情?」江芸芸笑問著。
謝來嘴裡嘟囔了幾句,到最後只是移開視線,盯著空蕩蕩的碗裡看。
「可你看,這個城內不是只有那些將士,還有我們呢?還有耿直的御史,甚至還有巡城太監,只要不是全都爛了,那就還有得救。」江芸芸鎮定說道。
謝來摸著腰間的長刀:「所以,是你嘛?內閣就是要你來做這個事情的?」
「應該不是。」江芸芸哭笑不得,「我哪有這麼厲害。」
「可當時海南衛中也有和倭寇勾結的人,當時不是也被你找出來了。」謝來去看她,堅持說著,「內閣那群人都是人精,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把你打發到這裡的。」
江芸芸把手放在毯子裡,感受著毛茸茸的觸感,靠在躺椅上,半闔著眼,搖搖晃晃:「那現在也不過是再抓一次而已。」
謝來看著江芸芸,突然站起來說道:「對,你說得對,要不是我錦衣衛的暗衛,不夠人手去抓人,我肯定把他們都抓起來。」
江芸芸嗯了一聲,震驚:「你們到底抓了多少人?衙門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收到。」
謝來冷笑一聲:「我們錦衣衛抓人那肯定是連根拔起的,有的是手段。」
江芸芸豎起大拇指:「一看就是熟練工了,怪不得陛下找你來呢,真是厲害。」
謝來盯著那翹起來的大拇指,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誇獎還是嘲諷。
「你這一天也辛苦了,早點去休息吧。」江芸芸笑眯眯說著。
「那你呢?」謝來不解,「我瞧著你總是不愛睡覺的樣子,說起來,你可真是一個勞碌命啊,當一個同知就想這麼多,這要是以後當閣老了,不是要累死。」
江芸芸嬉皮笑臉:「那正好啊,我瞧著還有些距離,可我們謝僉事距離那位置那可是一步之遙,到時候可要多多提拔我啊。」
謝來捧著一口空碗,想得意又得意不起來,一張臉變來變去。
「哎,不是我說,我們小狀元的嘴就是動聽。」到最後,謝來還是忍不住笑得合不攏嘴。
江芸芸整個人窩在被子裡,只是看著他笑。
謝來慢慢悠悠把碗筷洗了放回櫥櫃裡,然後才對著江芸芸說道:「都要子時,你真不睡不成。」
「我在想一個事情。」江芸芸輕聲說道
「什麼事情?」謝來隨口問道。
他看著江芸芸縮成一團的樣子,直接手腳利索地把人連帶著椅子都拖到角落的避風處:「蘭州的北風可不是開玩笑的,可別著涼了。」
「我看過翰林院的檔案,在太祖、太宗時期,邊境的衛所不是這樣的。」江芸芸的聲音很輕,飄在寒風中,若不仔細聽,甚至會忽略過去。
謝來動作一頓,自上而下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一個制度過了一百年……」江芸芸輕聲說道,「壞了。」
謝來一驚,連忙用被子捂住她的嘴。
江芸芸睜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謝來嘆氣:「我是錦衣衛!錦衣衛你知不知道!尊重一下我可以嘛!在我面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回頭我就把你抓起來。」
江芸芸大概是笑了,手下的肌肉動了動,眼睛也跟著彎了彎。
謝來一怔,呆了片刻,才訕訕鬆開手,一肚子的脾氣都沒了,只能氣笑一聲:「什麼鬼毛病。」
江芸芸沒說話了,只是整個人懶洋洋的。
「我被師父帶入錦衣衛時,也曾看過很多錦衣衛的秘密檔案,那個時候的衛所稱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戰無不勝,現在變成這樣卻是出人意料。」許久之後,謝來也輕聲說道。
兩人一站一躺,沉默了許久,瞧著江芸芸都要睡過去,謝來又把人推醒:「去屋內睡覺,回頭這事還需要你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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