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想了想又說道。
「江同知乃是天下響噹噹的人物, 遇到的都是偉岸光明的男子,一向是好好壞壞自由定論,可我們內宅女人不能這麼算,不然回頭一個人也用不上了,不值當。」
江芸芸笑了起來:「我在瓊山縣當縣令的時候,時任的兩廣鄧巡撫也曾和我說過差不多的話。」
周夫人驚訝,下意識抬手撫了撫鬢角:「妾身如何能和鄧巡撫相提並論。」
江芸芸搖了搖頭:「都是這些年摸爬滾打學會的道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周夫人沉默了,下意識看了眼小同知。
「一般開粥棚,需要多久,做好就回去嗎?」江芸芸轉移話題問道。
「兩個時辰就能弄好,清點好剩下的糧食和柴火,再上一炷香就走,也不久留的。」周夫人說道。
江芸芸並沒有帶筆紙,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而溫和,並不會讓人產生攻擊性,說話甚至慢條斯理:「那些道士都會全程陪同嗎?」
周夫人點頭。
「那您帶來的人也會陪著,其他夫人呢?」
周夫人沒說話,看向嬤嬤。
嬤嬤解釋著:「若是親近一些的人丫鬟媽媽自然是陪著的,外院的那些人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套馬車,收拾鐵鍋,也有自己休息一下喘一口氣的,其他夫人的情況也和我們差不多。」
江芸芸點頭:「原是如此,也算是了解了一些,那今日可有奇怪的事情?」
周夫人想了想,搖了搖頭:「並未注意。」
她捏著帕子的手指繞了繞,隨後繼續說道:「此事還請江同知到此為止了,總歸是我的過錯,查下去傷了面子。」
江芸芸驚訝:「剛才不是還想……」
周夫人無奈笑著:「我夫君雖是中護衛的參將,但在蘭州城內其實也不是多有話語的人,我們夫妻一體,今日之事,既然是段大姑娘提出來的辦法,那我就要給段家人的面子,可這些人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伸出援手的,那我現在也要給諸位夫人的面子,方方面面,總是要都考慮到的。」
江芸芸沉默,她今日在這裡就不單只查一個糧食失蹤的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現在停下來就是無功而返,這如何能甘心。
她心思轉得快,聞言無奈,揉了揉額頭:「原是如此,周夫人想得周到,是我冒昧了,只是現在突然停了下來,不論是段大姑娘還是其他夫人,只怕心裡還是有異樣。」
周夫人笑說著:「只當是江同知自己心軟,補全了這一筆糧食如何?等會的紅紙布告上,把您的名字寫在第一個,定能讓來來往往的人第一眼就看到您。」
江芸芸一聽就搖了搖頭:「如此便是我貪天之功,說出去反而丟人。」
周夫人不笑了,勉強繼續勸道:「怎麼會呢,您可是衙門的人。」
「我是誰也不能幹這個事情,您組的局,看您面子來的人,送的糧食,就連維持秩序,煮粥分發也都是您出的人,就連這個錢也是您自己出的,我出來攀附這個功勞實在是說不過去,平白抹去你們的功勞。」
「這有何關係,並非大事。」周夫人繼續說道,「您是大人物,聽說還未婚配,這些需要女眷出面的事情都做不大,今日也正好全一全『善』這個名氣不是嗎。」
江芸芸還是擺了擺手:「不需要,我是同知,要做的事情是朝廷規定的工作,女眷自有女眷自己的社會需求,我既然有了自己的社會目標,就不能兩頭都要。」
周夫人驚訝地看著她,突然真心實意地笑了笑:「都說江同知是個妙人。」
江芸芸順勢轉移話題:「其實周夫人的擔憂我也很是清楚,但已經開局了,停下來反而有爭論,現在走了個流程,大家心裡都問心無愧,才能繼續維護好關係,周夫人一腔熱情也不能被辜負啊。」
周夫人面露難色,和她的嬤嬤對視一眼,眼神交流。
「後面就當我借了今日之事,了解一下各家的情況如何。」江芸芸趁熱打鐵,順勢說道。
她趁勝追擊,繼續說著:「來蘭州也三四個月,但一直忙於公務,還未和各家好好熟悉一下,正好就從今日這幾家開始吧。」
周夫人見她這麼說,只能點頭應下:「只是大家都是婦道人家,怕說的都是您不愛聽的,您還是個年輕人呢,傳出去也不好聽。」
江芸芸笑說著:「您大概不知道,我在瓊山縣的時候了解了當地的情況,組建過健婦隊用來維持縣內治安,大概就是女衙役的意思,我和她們都認真溝通過,她們和別人也並無不同。」
周夫人一臉震驚。
聽上去,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天色不早了,周夫人去請一位夫人來吧。」江芸芸笑說著。
第二位來的是鄭推官家的夫人,蘭州本地鄉紳葉家二房的長女,葉夫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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