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衛一千三百五十人,需要八百一十斤,需要兩百二十六兩,外加八百文銅錢。」
「中護衛最少,只需要八十九兩,若是願意給九十兩,剩下的一些細棉絮,就都給你們了。」
江芸芸熱情說道:「棉絮也是很暖活的,聊勝於無,士兵定然也是不介意的。」
三人對視一眼,都跟吃了一口蒼蠅一樣難受。
因這人一開始在黃河邊大放厥詞,眾目睽睽之下說可以帶回棉花,小小年紀做這樣高調的事情,也不知是聰明還是愚蠢,但也因禍得福,讓軍營里一直鬧騰的士兵都開始想著這個棉花呢,若是這次沒有拿回來,只怕要先自己內部亂了。
一旦傳到京城,三人只能一起去閻王爺說下稱兄道弟了。
如此,就算是被一個黃毛小兒拿捏了。
偏就他有本事,拿回了棉花。
三人只好捏著鼻子,咬著牙吃下這個虧。
「那就拿錢來取吧。」誰知道江芸芸得寸進尺說道。
「不要太過分,我們還會少了你的錢不成。」周倫不悅說道。
「聽聞對面已有動靜,城內也是議論紛紛,三位若是願意招搖一番,倒也是提振士氣的辦法。」一直沒說話的寇興開口說道。
「是這個道理。」江芸芸施施然點頭,「都是為了百姓,後方穩才是好事,三位指揮參將帶著棉花滿載而歸,別說士兵開心了,就連百姓也覺得有了指望。」
一人一頂高帽子,帶的三人脖子都矮了幾分。
「如此就告退了。」唐倫面無表情站起來說道。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也跟著起身離開了。
三人一走,秦銘再也坐不直身子了,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真是嚇人啊,這麼盯著我看,你膽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他們給你小鞋穿。」
江芸芸了卻一樁心事,笑說道:「如何給我小鞋穿?」
「哼,等賊人來了,估計不來通知我們……」
「咳咳……」
寇興咳嗽一聲。
江芸芸抬頭,遲疑片刻後問道:「我的前任,死的有問題?」
秦銘悄悄看了眼寇興,沒說話。
寇興嘆氣:「算不上,當時確實情況很緊急,那支騎兵來勢洶洶,中護衛和蘭州衛要保護肅王府,守備軍死守城門,我們蘭州九個城門,也是分身乏術。」
秦銘見他這麼說也不遮遮掩掩了:「說得好聽,派一個小兵來難道不行嘛?你的那個前任就是御史出身,脾氣又臭又硬,人緣極差,就連衙門裡的人都不喜歡他,更別說,來的第一個月就把他們三人都得罪了……」
他還沒說完又不說了,悄悄看了眼江芸芸。
可巧,這人也一個月內得罪了這三人。
「你,你其實脾氣比他好多了。」他訕訕找補著,「聽說你和衙役們關係都很好。」
江芸芸沉默了片刻:「多謝提醒,我知道了。」
「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寇興沉沉說道。
三人的談話有點不歡而散,江芸芸就說要去和商人說幾句話就先走了。
「平白得罪當兵的做什麼。」見人走遠了,秦銘悶悶說道,「我們蘭州可是要他們保護的,到時候可要連累衙門了。」
「都是做事,對事不對人,哪來的得罪。」寇興收回盯著門口燒了一半的歪脖子樹,低聲說道,「就是之前太過客氣了。」
「什麼。」秦銘沒聽清。
「沒什麼。」寇興揉了揉額頭,「抓回來的士兵你審一下吧,都什麼時候了,就知道打架。」
秦銘聞言,站起來告退了。
那邊江芸芸去見了那幾位商人。
商人們大都來來回回走著,也就陳昱還穩穩坐在這裡,張道長不知怎麼溜進來了,和他坐在一起,兩人有來有回說著話。
「久等了。」江芸芸笑著入內,「等他們帶錢把棉花分了,你們就可以走了。」
「他們分了就分了,到時候江同知給我們錢就是,我們是信得過您的。」有人試探說道。
「錢財之事還是不要經過其他手才是。」江芸芸笑說著,「這次辛苦你們了,衙門補貼的五十文,等商稅推行後也會一併奉上。」
「同知要推行商稅!」陳昱吃驚問道。
「多少稅啊!」
「難道又要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