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貢錝一聽也跟著嘆氣,直愣愣說道:「江同知初來乍到,大概還不知清楚,我們肅王府不富裕的,這些年也是努力好多次了,卻還是沒有本事跟上太祖時期的要求。」
說起這事,江芸芸聽了都要說一句肅王倒霉是真倒霉啊。
要知道根據太祖的規定,親王是有一萬石的歲祿標準的,但奈何當時邊地糧儲不足,根本無法供應藩王需求,所以太祖在洪武二十八年特旨削減部分藩王的歲祿,近期就藩的代、肅、遼、慶、寧、谷六王,暫給歲祿五百石。
先代肅王就是吃了年紀小的虧,第十四個兒子,爹都七老八十了,他都沒成年,好不容易就藩,還沒坐熱屁股,就碰上這樣的事情。
一開始說是權宜之策,然後又碰上自己的侄子繼位,開始削藩,瞧著不對勁,主動遷藩,剛到蘭州還沒坐下,他的好四哥上位了!
本以為柳暗花明,結果他的好四哥也說要削藩,而且第一個就開始對他下手,直接把甘州左護衛改名叫莊浪衛了,然後嘴上說的好聽,要給全部藩王加薪!結果轉頭就把他落下了!!!
後來等到他四哥的好大兒登基,第一任肅王的好侄子算是個仁心的,也說要淺淺加了一波,可憐見的,肅王的歲祿終於漲了,由五百石變為一千石,與岷王朱楩齊平,不過依舊是藩王中墊底的存在。
事情走到這一步,肅王們也不是沒有努力過的,只是萬萬沒想到,朝廷又又又開始削藩了。
第二代肅王朱贍焰眼瞧著刀又又又要落自己脖子上了,主動上交甘州右護衛。
如此,肅王一脈只剩下甘州中護衛,但他轉念一想,我都這麼主動了,朝廷總該給我點好處吧,於是立馬上疏朝廷請求增給歲祿。
萬萬沒想到,這個仁宗的兒子,他的侄子凶得很,歲祿沒要到,只換來宣宗一頓臭罵。
——洪武、永樂中,肅府歲給祿米五百石。肅莊王於《祖訓》所載豈不知之?而不言少者,蓋以地里遼遠,運輸難艱,知朝廷斟酌得宜也。我皇考仁宗皇帝即位,推恩親親復增米五百石,共一千石,比舊加倍。今王又欲增祿,是不知民力之難也。朕即位以來,一切事悉遵舊規,豈敢纖毫有所改作。爾等職在輔導於王之前,亦嘗言及此乎?王之斯言,蓋亦爾等之言。爾等之心其審思之。
——你祖父,你爹都不說少,怎麼到你這裡就說一千石了少了,是不是不孝啊。
——百姓運糧食到遼東你知道有多辛苦嘛,你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知道要錢,你是不是不仁啊。
——你一家才幾口人,幾張嘴啊,好端端要什麼糧食啊,一千石還不夠自己吃嘛,是不是不忠啊。
三重壓力之下,之後的肅王是屁話也不敢說話了,只能安安分分呆在邊境裝死,不是出世修道就是吟詩作對,本想著日子要不就這麼過吧,可眼看現在邊境線一點點挪過來,真是山不就水,水就山啊,肅王們思前想後,更是一個屁也不敢放了,唯恐驚動了京城的人。
如今的肅王就很老實,修修道,做做事,吃吃喝喝,也是吃得心廣體胖的。
江芸芸被人直白拒絕了,也不氣餒,只是嘆氣:「王府的情況,在京城的時候就有人與下官說過了,下官也是頗為震驚的,只是此事確實有些為難,若非萬不得已,下官如何敢勞煩王爺。」
「京城?」朱貢錝眼皮子一動,「原來江同知來之前也是做過調查的,真是仔細人啊。」
「畢竟也是身負重任。」江芸芸狀似無意說道。。
朱貢錝沒吭聲了。
「京城?陛……我是說,你是有什麼重任啊?」他強吊著一口氣追問道。
「建設蘭州。」江芸芸一本正經,正義十足地說道。
朱貢錝看著她一腔熱血的樣子,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摔死了。
——這個無法無天的刺頭樣,看上去哪裡是來辦事的,根本就是要來殺人的。
——李廣都干殺,國舅爺都敢惹,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怎麼聽說你身邊有個錦衣衛僉事啊?」他虛弱問道。
江芸芸羞澀說道:「太子殿下仁愛,怕我一路遇到危險。」
——騙鬼呢,太子殿下才幾歲,還不是就知道玩,怎麼還知道塞個錦衣衛過來陪你玩,錦衣衛哪有這麼閒!這些人,凶得很!
「哎,不說這些了。」江芸芸嘆氣,話鋒一轉,說回正事,「今日借著段家老仙人大壽的日子來見王爺,第一是怕給王爺惹麻煩,徒增風波,也是久聞王爺大名,特來拜會,今後要在蘭州城同舟共濟,共度風雨。」
朱貢錝一聽,悄悄去看江芸芸,只覺得果然是狀元郎,真是會說話啊。
「第二也是想要王爺能急公好義,助下官能完成棉花一事,勸服甘州中護衛能主動購買棉花,一來我也好給朝廷交差,免得御史們總是蠢蠢欲動,二來也讓這次蘭州能平安度過這個冬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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