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眨巴眼,嘆氣:「那就如實寫吧,寫清楚就好。」
「那以後御史來查帳,縣令不是要被彈劾了。」何士楠摸了摸下巴,眼尾打量著自家的小縣令,一臉深思。
江芸芸還是嘆氣:「這也沒辦法啊,不然這筆錢怎麼算啊,好端端少了百姓這麼多糧食,說不過去,事情嘛,越想要掩蓋越容易出錯。」
「這有什麼難啊。」何士楠晃了晃算盤,「本來就是金錢一直在衙門裡流通,沒少一分錢,頂多順序不對,我肯定給你搞定。」
江芸芸這邊和何士楠對好今年夏稅的帳,武忠帶人跟著打包糧食,健婦隊也出來幫忙了。
在江芸芸忙著和富商們鬥智鬥勇的時候,健婦隊內的氣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個都眼睛明亮,看上去精氣神很不錯。
「隊伍帶的不錯。」江芸芸笑眯眯夸道。
「還行。」陳娘子嘴角一翹,得意壞了。
「那日聽您說過後,我們就拉著隊裡的娘子們仔細談心了,把您說的都告訴他們了。」葉娘子唏噓說道,「大家也是很感動的。」
江芸芸聞言立刻豎起大拇指:「思想工作做得真不錯,我就說你們肯定行。」
兩位娘子對視一眼都露出笑來。
「縣令打算怎麼去海南衛?」符穹看著蹲在地上玩糧食的人,隨口問道。
符穹這幾日一直在和林括忙重開孤獨園和救濟院的事情,甚至還要落實縣令異想天開的社學計劃,從數量和人數都忙得腳不沾地,一回來就聽說今年夏稅齊了,腳步一轉,就趕過來了。
江芸芸敏銳問道,拍了拍自己的腿:「兩條腿不行嗎?」
符穹意味深長說道:「我只是聽說海南衛的千戶和雷州守珠池太監關係不錯。」
江芸芸眼珠子一動:「我和守珠池太監好像沒有……糾紛?」
符穹垂眸打量著小縣令。
小縣令一臉天真,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
「呂芳行是他的人。」符穹淡定跑出一顆雷來。
江芸芸倏地抬起頭來。
符穹這會兒略有些促狹地笑了起來:「是大糾紛哦。」
江芸芸聽的眼前一黑,但仔細想去,要不說呂芳行怎麼這麼大膽呢,都敢打上稅銀的主意。
「呂芳行和糧商們的關係多不錯,那糧商們……」江芸芸故作鎮定問道。
「聽說每年都要孝敬不少銀子過去。」符穹施施然說道。
江芸芸聞言,神色凝重,但突然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你和他們……」
「自然是認識的。」符穹看著她的眼睛,平靜說道。
江芸芸仔仔細細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視線,大聲嘟囔著:「那我先去會會他們。」
符穹直起身子,沉默地看著面前蹲在地上和大家一起奮力裝糧食的人。
——他說就這個時候可以偷偷懶,所以每天都要抽空出來摸魚。
瓊山縣雖說文風深厚,人才輩出,可這些人拖家帶口從碼頭坐船出去後就不曾再回來了,偶有停留也不過是匆匆歲月,來這裡做官的人也大都是碌碌無為,沒有本事的人,能做到張縣令這樣的人,已經算是他所見這麼多任中很好的縣令了。
「那個太監……」江芸芸果然閒不下來,問道,「仔細說說。」
「睚眥必報。」符穹說,「聽說他是司禮監李廣的乾兒子,在整個兩廣地區都是頗有面子的人物。」
江芸芸用力捏了一把穀物,眉心緊皺。
——聽上去棘手啊。
「雷州府海康縣樂□□池就是產珍珠的地方,一共有兩個朝廷內官分地看守,都和我們瓊州有點關係。」符穹解釋著,「但他們並未來過瓊州,都是讓手下的人來的。」
江芸芸手指玩著穀物,眼波微動。
「具體如何,我們也沒打過交道。」符穹雙手一攤,「要看縣令自己了。」
「我倒是聽說有一個叫李太監的格外好錢。」葉啟晨低聲說道。
江芸芸心事重重點了點頭。
「縣令!江縣令!」吳萩不知道從哪裡捧著一大堆木頭跑過來,身後跟著跑得滿頭大汗的林傑,大聲嚷嚷著,「其傑整天做這些東西多不吃飯,你快罵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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