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貢院人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廚房煮飯的大嬸也都是站在灶台前停不下來。
三月初八的下午,所有考房的考官都帶著自己選中的卷子和各自推選的魁首的卷子來到大廳。
謝遷坐在上首,面容和善地安撫著眾人。
「此次會試,我們同心協力,陛下看得見。」他說,「如此也不耽誤時間了,還要給陛下面呈名單,不能耽誤十一日的放榜。」
眾人拱手稱是。
會試的錄取人數變過兩次,明初的時候因為朝廷很缺人,所以不限名額,只要寫的好都錄取了,到了前朝才開始確定錄取人數一般為三百人。
其中三百個人是有錄取比例的,一開始是南北,南六北四,後來細分為南北中三個,一百人為例,就是南人取五十五名,北人取三十五名,中人取十名。
江芸芸不巧,在競爭最激烈的南面。
「此次錄取三百人,也就是南人一百六十五人,北人一百零五人,中人三十人。」謝遷說道,「你們初選的卷子都放在這裡,我和王學士會一一核對,確定名次。」
王鏊八歲讀經史,十二歲作詩,二十五歲考中進士,素來有博學有識,經學通明之稱,
考官們送審的卷子是不限名額的,所以詩經房送來厚厚一疊。春秋房瞧著就薄薄小疊。
詩經房的考官上前說道:「詩經房共送選兩百三十八份,其中南人一百三十一,北人七十三,中人三十四。」
易房的人:「易房共送選一百三十六份……」
五房加起來零零總總加起來快一千份卷子了。
兩位主考官含笑點頭應下,隨後開始各自看卷子,這是第一輪篩選,大概會罷黜一半多的人,之後用剩下的名詞開始排名,最後選出一甲的三位。
所有人便安安靜靜坐在一側。
兩個時辰後,第一輪篩選才結束。
謝遷和王鏊扭了扭脖子,看著面前三疊只分區域,不再區分五經的卷子,只剩下四百來張的卷子。
「今年考生都非常厲害。」謝遷笑說著,「文章整潔,制行嚴謹,文風已興。」
考官們笑著連連點頭。
廚房送來了休息的吃食點心。
兩位主考官喝了一盞茶,休息了半個時辰這才繼續第二輪的排名。
這次直到天黑,僕人來點燈,兩位主考官才再次抬起頭來。
「二甲三甲的名次我和濟之已確定。」謝遷一向愛笑的臉上此刻也只剩下疲憊,「一甲的名單,我們在你們送選的魁首名單內選出五位。」
五張卷子被平鋪在最上面。
分別來自詩經房兩張、禮記房一張、周易一張還有春秋房一張。
春秋房的兩位考官立刻興奮起來。
因為讀春秋的人太少了,而且春秋文章之多,大都內容艱澀,所以很少有選考春秋的人能一爭會元之力,往年都是看別的房打架的,這次終於輪到自己上場了!
「這五篇有各有千秋,一甲三名,二甲前二都在此。」王鏊滿意點頭,他也不繞彎子,直接指了指春秋的卷子:「這張行文老練通達,內容詳實有度,堪稱今年魁首。」
其餘幾房的人都忍不住湊過去看。
春秋房的兩位考官得意壞了,大聲說道:「這考生的每道題都寫得極好,挑不出一點錯來。」
幾房人原本還心存疑慮,但看了文章又覺得確實精妙。
「我禮房這位考生又和他一較高低的水平。」禮房的考官還是不甘心,忍不住說道,「我瞧著春秋房的文字銳進了些,我們推選的這位考生便格外沉穩大氣。」
「春秋文雅正,有不可搖撼之象。」謝遷想了想也點了點春秋文,「我也選這篇。」
禮房的人見狀便不再說話。
謝遷知情識趣,很快又點了點禮房的那張卷子:「誠如德玉所言,這位考生格調風致,竟而不凡,可為第二。」
五位考生的名單很快就確定了,謝遷和王鏊把最終的名單稍微調整後,就開始召人去調考生的原考卷。
大家對一甲的名單還是非常期待的,皆好奇湊過去。
一甲三人原考卷被齊齊擺上時,一眼看去,一個個字好似都是印刷出來的一般。
王鏊在眾人的目光下,掀開狀元原考卷上的封條,露出裡面之人的名字。
「是他!」春秋房的兩人驚呼。
其餘人也都面露驚訝之人。
「天降神童,大明之喜啊。」謝遷微微一笑說道。
搖曳的燭光下,『江芸』二字赫然出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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