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淳閉上眼,慢條斯理說著:「太多問題了,自古以來的問題若是一直沒有改變,也是有道理的,畢竟牽一髮而動全身,絕非小小的一個變化。」
黎風沒說話了,悄悄去看老爺。
黎淳也沒有說話,可隨後又忍不住睜開眼嘆氣:「世人都說他不好,可我是他的老師,我怎麼能說他不好呢,他是沒有壞心眼的,總是想著天下大同的事情,我年紀大了,已經不能去幫他實現這個理想了,但也不能拖他後腿。」
黎風也跟著嘆氣:「芸哥兒當真是很好的小孩了。」
「有沒有附和他的賦?」黎淳抬手開始研墨。
「只聽說有一個叫星子先生的人附和了,不過被罵的更慘了。」黎風說,「老爺可要看看。」
「星子先生?」黎淳抬頭想了想,隨後輕笑一聲,「不用,那老頭寫的東西我可不看,寫的這麼差,被罵也是應該的。」
他沉吟片刻,隨後抬筆親自為自己的小徒弟助陣。
他親手教出來的徒弟,一筆一划帶這他走上這條路,那現在也該讓他這個老師再推他一把了。
——讓他先感受一下大明的風雨吧。
內院,金旻看著那份讀書賦,她已經很瘦了,臉色毫無血色,可還是強忍著精神自己拿過文章仔細看著。
「芸哥兒能如此為女子說話當真是不易啊。」伊文低聲說道,「若是當年姑娘也能去讀書就好了。」
金旻沉默著,盯著那幾筆女字,手指微微顫動。
「姑娘可是累了,快躺下休息。」伊文連忙上前說道。
金旻失神般看著伊文,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去南京一趟,若是回春有空,就請她來,說我有話要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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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內容傳到京城自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黎循傳第一個寫賦應和,徐經思索幾日後也讓家中的店鋪開了家中女子識字就可以減價的活動,而且力度頗大,祝枝山想了想也跟著寫信給各大好友,自己也開始寫詩相應。
顧清雖不曾直接寫文,但面對此事還是抱有寬容的意見。
「讀書明理,若是天下都明理才是德政啊。」
毛澄倒是不贊同此事,覺得此事有違禮教,甚至直接出言反駁此事。
王獻臣和沈燾保持沉默,並不發表意見。
南北兩方的文人在一時間齊齊發力,把這件事情推向了高.潮,本就熱鬧許久的內閣一夜之間被大江南北的摺子給淹沒了。
位卑言高的御史們沖在最前面,最高紀錄是有一個人一天寫了八本彈劾的摺子。
不贊同此事的把江西上上下下的官員的都彈劾了一遍,甚至還有人要求剝奪江芸這等妖言惑眾的解元名頭。
贊同此事的,大都是認為讀書明理,女子有孕育後代的職責,讀書可以更好養育下一代,也有人非常贊同江芸的觀點,直言既然聖人沒有規定男女讀書,那按道理就是誰都可以讀書的。
一時間罵戰紛紛,甚至聽說還有政見不同的御史們當街互毆的。
李東陽聽到動靜,一聲不吭,也不管他的大兒子上躥下跳,一會兒覺得女子讀書確實奇怪,一會兒又覺得江其歸說的其實很有道理,整天往外面跑。
只是他在讀到老師的《和讀書賦》後,只是悄悄寫了一份信,連夜送到內廷。
皇宮內,朱祐樘揉了揉額頭。
「女子讀書聞所未聞,江西各級官員在做什麼。」他不悅說道。
李廣一聽,立馬說道:「可不是,江西上上下下跟著一個小童胡鬧,真是沒了體統。」
「讓他們停了此事,鬧得民間亂鬨鬨的。」朱祐樘一本正經說道,「自來如此就該遵守,如何能莫名修改呢。」
「正是如此,就跟煉丹一樣,講究的就是陰陽調和,現在女子讀了書,可不是陰陽失和,要我說,那個江芸簡直是其心可居,這個解元的名頭給他帶著真是南直隸的恥辱。」李廣義正言辭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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