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台階上好奇地看著他,只覺得真是新奇,家裡原來還有個哥哥啊。
她一邊咬著糖葫蘆,一邊看著庭院裡的一切,腦子裡天馬行空地想著。
怎麼多了一個哥哥啊,從土裡種出來的嘛?
江渝這麼喜歡玩泥巴,她是不是也是從土裡種出來的啊。
哎,那我是從土裡出來的嘛,哎,我不要從土裡出來,髒死了。
她這麼想著,連今天肩負重任的攔人任務都忘記了,後來挨了一頓大罵。
哎,她的二哥哥真的很煩,又笨又呆還吵。
其實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江漾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很開心的。
她看著揚州城內新出的話本中的那些女俠,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世界。
原來外面的人會飛!
練氣是什麼啊,我也可以練嗎?
揚州真沒意思,說不定小時候去玩過的黃州就很有意思。
江漾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快快樂樂長大,然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看看,看看她一直喜歡的花,會飛的鳥,流動的水,還有走來走去的人。
可直到她躺在冰冷泥濘的地面上,感受到蟲蟻爬到她身上,又看著她爹把她重重砸在石頭上,她沒得吃沒得喝,倒在骯髒的地上,然後開始等死。
不不,她是不想死的。
所以她不停的用手敲著石頭,一下又一下,一開始還有些疼,她不敢敲,後來人越來越難受了,她開始敲得用力了。
她想去黃州看看。
去看看姐姐說的赤壁,去看看那個圓圓的月亮,去看看書上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詩句。
再一睜開眼,她又看到了江渝。
江渝還是這麼愛笑的樣子,她身上已經看不出當初穿著破衣服坐在地上,玩著泥巴的侷促樣子了。
她的哥哥,把她從泥土上拉了起來。
而她喜歡的大哥哥,讓她摔倒泥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江漾開始哭了起來,一開始她只是小聲哭著,再後來開始抽泣,到最後開始嚎啕大哭,哭得額頭和手腕開始抽疼,疼得太厲害,哭得也更大聲了。
江渝驚呆在原處,手足無措得看著江漾。
「別,別哭啊。」她慌裡慌張想要伸手,但又不敢碰上去。
江漾的額頭和手腕滲出血來,血暈越來越大,瞧著是要染濕白布的架勢。
江渝一屁股坐在她床邊,小嘴癟著,看著她的大哭的樣子,最後也哽咽說道:「別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屋外,周笙被江芸芸拉著,看著兩道哭聲,不由頭疼說道:「江渝在搗什麼亂。」
「哭吧。」江芸芸嘆氣,「哭出來才好,之前我瞧著也太死氣沉沉的。」
陳墨荷也跟著嘆氣:「是啊,哭吧,憋在心裡把人都憋壞了,這么小的孩子啊。」
周笙也跟著嘆氣:「等一炷香之後再進去吧,別哭閉氣了。」
三人站在台階下,邊上是畏畏縮縮,被江芸芸當場抓包的小春。
四人就這麼站在,安靜地聽著屋內撕心裂肺的哭聲。
「你打算把江漾送回去嗎?」等小春和陳墨荷入內,周笙小聲問道。
江芸芸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送回去吧。」
「我們和江家不能比,她的情況,富裕的江家肯定更能幫助她。」
周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說道:「可大姑娘……也不過如此。」
江芸芸看著她擔憂的目光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嘆了一口氣。
—— ——
半個月後,江蒼收到一份信。
是江芸寫的,信上說有江漾的消息,但只要他自己親自來一趟。
「我不同意。」曹蓁第一個站起來說道,「江如琅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江漾也只找到一截繩子,說明人就是江如琅帶走的。」
她來來回回走動著,神色焦躁不安。
半個月的時間,她更消瘦了,顴骨隆起得更加厲害,眼下烏青,顯出幾份戾氣。
「一定是江芸和江如琅勾結,他們想要害你!」曹蓁大聲說道,「我不同意你去。」
「江如琅就是想害你,江芸也是見不得你好。」
「你不能去,說什麼也不能去。」
她顛三倒四說道,動作之大,讓衣擺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寶珠怎麼辦?」一直沉默的江蒼抬眸問道。
曹蓁倏地停下腳步,神色青白交加,到最後只剩下悲痛之色:「寶珠,寶珠被江如琅帶走了,我也很想她,你當我不想救她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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