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坐在一側沒說話。
張皇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朱祐樘解釋著:「好好的孩子送進來,太損陰德了,我雖一直不願,卻未嚴查,你說如今馬上就入冬了,卻飛來蝗蟲,是不是就是上天在告誡我要慎重對待此事。」
張皇后擰眉,沒說話。
「可我又師出無名,不能對這些人隨意驅趕,現在因為一時心軟,陷入兩難之地了。」朱祐樘又說,「我是想找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入宮伴駕的,也好讓皇兒和外面的人交流交流,太子養在內宮手中,到底是有隱患的,年紀大了不好,七八歲,才是剛剛好的年紀,若是有江芸這樣的人才,那是最好的。」
「那就聽陛下的。」張皇后說。
朱祐樘見張皇后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伸手想要把皇兒抱起來,這個年紀的小孩又軟又香,最是好欺負的時候。
朱厚照被人從角落裡拖出來,板著小臉,對著朱祐樘堅持喊道:「江芸,江芸!」
朱祐樘覺得小孩燙手,立馬小孩塞到皇后懷裡,轉身端起茶盞,假裝無事發生。
張皇后抱著不可置信的朱厚照,一時間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江芸!」朱厚照揮著肉呼呼的小手,在空中憤怒揮著,大喊道,「玩,騙子!」
就在這時,谷大用悄悄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奴婢有一事稟告。」
—— ——
三日後,江芸芸下課回家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那棵歪脖子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劉瑾站在門口,見了人就露出熱情燦爛的笑來,好似之前幾次閉門羹都沒吃過一樣。
江芸芸見了人則是笑得更熱情了。
「劉長隨。」
「江解元。」
兩人執手相看大小眼,一臉激動。
「江解元上車吧。」劉瑾也不多話,直接說道。
江芸芸立馬說道:「走走走,今日辛苦劉長隨了。」
兩人碰頭不過幾秒,馬車已經飛快朝著皇宮內走去。
「您送的禮物,我們殿下很喜歡。」馬車內,劉瑾和氣說道。
江芸芸一臉感動,飛快地開始表忠心:「之前功課繁忙怠慢了殿下,心中一直過意不去,奈何監內功課實在不少,博士們對我寄予期望,我也不能給他們丟臉,但我心中對殿下那可是一直惦念著的。」
劉瑾心中熨帖,暗想這個小子還是挺懂事的,面上越發和氣:「國子監改革的事情都傳到宮內來了,大家都聽說了,您江解元可真是未來的棟樑啊,聽說門門功課都是第一呢,大家現在讀書的熱情都很高,每日天黑六堂內的燭火都還開著呢。」
「都是兩位翰林督促的好,我們祭酒大方,我們司業用心,我們各大博士非常努力的結果。」江芸芸一臉唏噓說道,「我們好好讀書是為了回饋他們,也為了自己啊。」
劉瑾六歲入宮,被太監劉順收養,陛下剛登基那年,得罪了人差點被流放,還好他乾爹在宮中也有些人脈,大太監李廣看在他爹的面上,救了他一命,隨後把他送到太子身邊。
他以前在太監學堂讀書也一般,裡面那些教書的翰林也看不上他們,眼高於頂,所以大部分小太監都不愛讀書,能識字後就托人找關係把自己塞到哪一宮幹活。
人人都羨慕大太監看懂形勢,能為陛下分憂,譬如前幾日剛仙逝的大太監懷恩,可所有人又都知道那不是讀書帶來的。
劉瑾也是如此,所以他對江芸芸說的認真讀書並不太感同身受,只是對面這人是個小解元,瞧著還莫名受太子喜歡,那肯定是要哄起來的。
「自然自然,那肯定是讀書好啊,讀書人自然是金貴的。」劉瑾笑說著。
江芸芸笑眯眯地看著他:「如何能這麼說,大家都是各有各的前程,我們外面的人讀書,你們裡面的人也是有自己奮鬥的目標的,大家只是賽道不一樣,沒有高低之分的,我聽說上一任懷恩大太監那可真是人人稱頌啊。」
劉瑾心中微動。
江芸芸不理會他的小心思,話鋒一轉,笑問道:「說起來上一次和殿下見面,瞧著殿下身邊的人可真是不少,劉長隨卻能得殿下喜歡,可真是厲害。」
她悄悄送出去一頂高帽子。
劉瑾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隨後又冷靜說道:「哪裡的話,能照顧殿下可是我們這些奴婢的榮幸。」
江芸芸還是一臉笑意地給人瘋狂帶高帽:「可我瞧著您就是厲害,想來也是不容易,在這麼多人里也能出頭,那可是真本事啊。」
劉瑾不想得意的,但被一個人人誇獎的解元這麼夸,臉上笑意簡直是按耐不住。
「宮內宮娥黃門是不是很多啊。」江芸芸故作天真地問道,「我那一次入宮,我就瞧著來來回回的人,竟然沒有一個重複的。」
劉瑾點頭:「雖說現在宮內就五個主子,但也是怠慢不得的。」
「原來如此。」江芸芸笑眯眯說道,「那劉長隨真是厲害了,這麼多人里都能在殿下身邊嶄露頭角,可見是個有本事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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