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退後,內閣只剩下三位閣老,人人都在說要補一位上去。
蘇州人吳寬和浙江餘姚謝遷是現在最熱門的人選。
吳寬,南直隸長洲縣人,憲宗成化八年的狀元,當年直接授翰林修撰,陛下即位後,因為侍奉過還是太子的陛下讀書九年,很快就調為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侍讀,前年又官至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讀學士。
謝遷,浙江餘姚人,成化十一年的狀元,授翰林修撰,也在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擔任了講官,他生性健談,為人光明磊落,非常得陛下喜歡,每每講課結束都會賜吃食。
陛下是個最念舊情的人,這兩位算得上是他的老師,一直都格外優待,所以一直是入閣的熱門人選。
而他,李東陽,雖然天順八年就考中二甲第一,也教過陛下讀過幾年書,但第一不是狀元,第二是文采不及吳匏庵,字不及謝木齋,最後於翰林中威望也不及兩人,所以就成了這次的靶子。
誰叫他和謝遷關係不錯呢,和吳寬也常有來玩,又是其中最好拿捏的。
不過他一直覺得陛下未必想要內閣人太多,四五個也太擠了點,三個就剛剛好。
所以陛下這個補品到底是打算補什麼啊。
李東陽嘆氣,隨後又安慰自己。
他還是安安心心在翰林院待著吧。
等其歸也考上了,肯定要進翰林,我還能看著他一點。
李東陽背著手溜溜達達回了書房,倒也不放在心上,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不知道他的小師弟吃苦了沒。
他提筆,打算給老師誇誇自己的小師弟,真是不錯,也是小小年紀進過錦衣衛的人了。
那邊黎淳同時收到劉大夏和李東陽的信,雖還未拆開,但下意識覺得頭疼。
「怎麼了?」金旻打趣著,「別人願意和你這個老頭子寫寫信,你還不高興了。」
「我覺得十有八九和其歸有關。」黎淳故作號脈的姿勢,在兩份信上點了點,最後選了劉大夏的信,「這個薄一點,估計事情小一點。」
金旻聽得直笑,嚇唬道:「字少又不說明事小,搞不好是就兩個字,卻寫著救命兩字呢。」
黎淳拆開信封的手一頓,飛快換了個位置:「你說得對,還是先看賓之的吧。」
金旻又跟著嚇唬道:「字多,可不是事情多嘛。」
「但賓之嘮叨。」黎淳自我安慰著。
黎淳看著那封信,半晌沒動靜。
金旻臉上的笑容頓時斂下,猶豫問道:「真出事了?」
黎淳深深嘆了一口氣:「出事了,但又好了。」
金旻一聽,連忙伸手拿信來看,一目十行看下來,忍不住說道:「這,這也是無妄之災,可憐我們芸哥兒在錦衣衛有沒有吃苦啊,都說錦衣衛詭譎陰森之地,之前落水身子就沒調理好,現在可別雪上加霜。」
黎淳嘆氣:「這人就是太愛好熱鬧了,好好讀個書,拉著這麼多人一起讀,這一下都考上了,自然會有人眼紅。」
金旻不悅說道:「那是他們讀書努力,芸哥兒辦法好,有些人就是心眼小,見不得人好,怪我們芸哥兒做什麼。」
「總算是平安出來了。」她仔仔細細看了看最後幾段話,「要不還是別在京城讀書了,怎麼這麼多風波,到時楠枝他們都去衙門了,他一個人要是磕著碰著,我們也不知道。」
「哪有這麼嬌氣。」黎淳不悅說道,「京城有賓之照看著,若是這樣還過得不舒服,之後去那些私人學院,那又能如何,那裡甚至還有紈絝子弟花錢進去讀書的,讀書氣氛全靠自己,而且小孩子不摔摔打打,怎麼成器。」
金旻嘆氣:「真是不心疼孩子,孩子這么小一個人在外面。」
黎淳沒說話,突然說道:「他那個生母帶著妹妹在外面生活得如何?」
「林家還挺照顧的,過年前去見了一面,瞧著氣色很不錯,那小姑娘可比第一次見胖了不少,還活潑起來了,瞧著和芸哥兒是越來越像了。」
黎淳想了想又說道:「他那個舅舅如今又如何了?」
「這,應該還行吧,聽說林家新開了一個印刷坊,如今在裡面做管事呢。」金旻不解,「好端端問這些做什麼?」
黎淳看了她一眼,老實交代:「要是過得不好,我們打包送去京城,正好也有家人陪著。」
金旻聽愣了,隨後笑得前仰後合:「人家現在過得好好的,你給人送上去,你那個小徒弟一定要寫這麼厚的信來哭呢,你少打人家家人的主意,你也不瞧瞧人家臨走前,給他們安排得妥妥噹噹的,要你這個馬後炮多事。」
黎淳也跟著嘆氣,隨後又不悅說道:「不是你說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好嗎,我這齣了主意,你又笑我。」=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