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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解元有字的事情很快就被宣傳出去了,江如琅還是從別人嘴裡知道這事的,臉上笑臉盈盈,心理卻是氣得不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是黎家的。」江如琅冷笑一聲,「竟也不請我過去。」
江來富安慰道:「不過是一個字,黎家就請了唐伯虎等人,估計就是直接說了名字,也沒打算大辦。」
「怎麼不大辦!」江如琅說起這個又來氣,「就應該大辦,就應該讓所有人都來看看江家出了一個解元的風采,如此低調,少了多少生意。」
「要說就是江芸整日胳膊肘兒往外撇,到底自己姓什麼,還知不知道。」
「整日就知道往黎家跑,之前叫他去見一下程縣丞百般推諉,對他說的話也是裝糊塗不知道,害我賠了好大一筆錢。」
「去京城的錢還是從我這裡拿走的,怎麼也沒見對我這麼殷勤。」
江來富安安靜靜聽著,隨後見縫插針說道:「二公子十來歲的小孩懂什麼,那邊還有人一起陪著玩,老師只要再說幾句好話,那還不是一直跟著人跑。」
「一個窮酸的讀書人,就知道拿言語誘惑小孩。」江如琅面無表情說道。
江來富笑說著:「那又如何,二公子始終姓江,這可是改不了的事情,狀元的牌匾可是送到我們這裡的。」
「而且,周姨娘還在我們這呢。」他意味深長說道。
江如琅神色微微鬆動:「是了,他現在做得再多,也是為我們做嫁衣,也是蠢,這點也看不明白。」
「可不是!」江來富奉承說道,「要我說,他現在對二公子越好,那也是我們越得利啊,他若是把手中的人脈都給我們二公子,那最後得益得可就是我們啊,說不定連大公子,三公子都能沾到光呢。」
江如琅神色微微一動,矜持說道:「這次上京,你可要跟著,多準備點禮物,倒是那些達官貴人,你都要一一送過去,不要厚此薄彼了。」
江來富連連點頭:「早早就備好了,就看二公子何時出發。」
「問他做什麼,等我選個黃道吉日就通知他。」江如琅直接說道。
「蒼兒的病可好了?也該起來讀書了。」他想起此事,不悅說道,「你晚上親自去看看,別讓他偷懶了。」
江來富低聲說道:「既然病了那就好好養著,過了年也不急啊。」
江如琅立刻鼻子不是鼻子地說道:「就是你們這種心態才把人慣壞的,讀個書有什麼難的,病了難道就睜不開眼了,平日裡隨便讀幾章,寫幾章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如此矯情脆弱,今後如何做官。」
江來富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只好訕訕閉上嘴。
「江芸怎麼就可以每天都在讀書的,人年紀還比他小呢,現在江芸已經是解元了,他呢,灰溜溜地回來。」江如琅尤顯不過癮,罵罵咧咧說道,「真是白花這麼多錢了。」
江來富欲言又止。
「若是被夫人聽到了……」他忍不住說道。
江如琅大怒:「聽到就聽到,我還怕她不成,真當自己現在還是什麼曹家大小姐嗎?她現在嫁給我那就是我江家的人,整天給我擺什麼譜,不過是罰跪了江漾,還給我擺臉色,若是真的喜歡女兒,怎麼不去給江湛撐腰,現在來給我擺什麼臉色,和曹家人一樣無恥。」
江來富苦著臉,連連擺手:「消消氣,老爺消消氣,別說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做的哪一步不是為了江家,她倒是在女兒面前做好人,江湛的嫁妝我給少了嗎?足足三百抬,哪家女兒家的嫁妝有這樣的氣派,只要生下孩子坐穩許家,哪管其他是是非非,江漾這麼一鬧,我現在連許家的門都進不去,還不是她教的好女兒……」
「老爺。」江來富見他壓不住脾氣,上前一步,低聲說道,「今年的絲綢還在曹家那邊呢。」
江如琅倏地喘著粗氣,神色陰戾。
屋內沉默著。
「書肆能站穩腳跟,再做些其他生意,咱們的計劃也就好了。」江來富低聲安慰道。
「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江如琅終於安靜下來,突然回過神來,「不是叫你負責書肆的事情嗎?是那個紈絝子弟又來鬧事了?」
江來富連連擺手:「打發走了,之前連哄帶嚇就哄走了,要說林家這麼多人還鬥不過一個孤兒寡母,說到底就是蠢,我們給了這麼多幫助,還能到最後輸得倒貼五百兩銀子,真是廢物,昨日來了,我嚇唬一下就走了,是另外有一件事情,覺得奇怪,所以想來問問老爺的意思。」
江如琅淡淡點頭:「什麼事情還值得你出動的?」
江來富猶豫說道:「周鹿鳴被林家的人救了。」
江如琅眉心狠狠一跳。
「聽說二公子還親自照顧了好幾天,請了好多大夫來看的。」江來富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老爺的臉色。
「那病情?」江如琅含糊問道。
「瞧著不太好。」江來富低聲說道,「都一個月了,現在人還不見影子了,只怕是……廢了。」
江如琅鬆了一口氣:「這事也值得你慌慌張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