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驚呆在原地,臉上笑容立刻變成怯怯的樣子,悄悄躲到江渝背後。
「你別嚇她。」江渝立馬擋在她面前,伸張正義,「她剛才背得可好了,真的,陳媽媽剛才就在我邊上,都聽到了。」
江渝立馬著急去找陳墨荷作證,走了兩步,又想起要拉著小春,就轉身把人牽走,走的時候,又差點和小春撞在一起。
周笙見她忙得團團轉,連忙把人攔住:「別折騰你妹妹了,快把糕點給她,讓她早點吃了,也好早點睡覺。」
江芸芸只好把豌豆黃遞過去,哀怨說道:「哎,我又不是咬人的老虎,這麼怕我做什麼。」
「小孩子嘛。」江渝端著糕點,故作大人模樣,一本正經說道,「膽子就是很小的。」
江芸芸失笑,看著兩個小孩手牽手走了。
「你的這個計劃,就是我們和林家合開一個紡織廠,可你還未娶妻,江渝年紀也小,我也不能出面,若是大夫人說這也算家中私產那可怎麼辦?」周笙擔憂問道。
江芸芸笑說道:「那就讓她和林老夫人去打這個官司。」
周笙驚訝:「這,會不會不太好啊。」
江芸芸笑眯眯說道:「好得很,那位林夫人可比我們更懂商場規則,若是這事難辦,她肯定不會出這個主意,現在既然出了,那肯定是有後路的,我們安心交給她就好,而且我們主要目的是讓江如琅發癲時,有點顧忌,這門生意真的掙錢了,那就以後當江渝的嫁妝。」
周笙看著江芸芸,突然靠過來低聲說道:「那你呢?」
江芸芸驚訝地看著她。
「你要不要……」最後兩個字被她含糊在嘴裡。
江芸芸笑眯眯說道:「不用準備我的,我前幾日跟老師說了,我以後生不了小孩了。」
她三下五除二和周笙串通上這個消息。
周笙聽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以後你也往這個方向說我。」江芸芸笑眯眯說道,「雖說不用特意宣揚,但若是你有人給我介紹女子,你就這樣說。」
「這這,這若是你以後又成了……」周笙又驚又慌,下意識拒絕道。
江芸芸打斷她的話,認真說道:「那是以後的事情,這件事若是不發生,那我們自然萬事大吉,若是真的發生了,與其關心我結不結婚的問題,還不如想想我的小命還在不在呢。」
周笙嚇得臉色發白。
江芸芸話鋒一轉,笑著安撫道:「不過這事還遠得很,不要自己嚇自己。」
「反正這事就這麼定了。」她伸手去拿周笙繡簍里的手套,「安頓好你們,我就可以去京城了,哦,對了,老師說要給我取字了。」
她皺了皺鼻子,高高舉起手套,得意說道:「我馬上也有字了。」
自來就是年幼的名,冠禮的字,雖然她才十一歲,但她已經是解元了!完全可以提早取個字,然後去外面晃蕩見見世面了。
有了字,大家就不用再叫她芸哥兒,有了字,就代表她是成人了。
周笙回神,取下她手中的手套,無奈說道:「那就是成人了啊,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江芸芸托著下巴:盯著燭火出神,一臉期待:「你說,老師會給我取什麼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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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睡啊?」金旻已經困得不行。
她和丫鬟們正準備了黎循傳和江芸上京的物品,好不容易花了幾天才收拾出個大概來,一抬頭就見書房還亮著燈,就忍不住過來問道。
黎淳案桌前已經堆滿了書,現在正低頭翻著道德經。
「你先睡,我還要翻書呢,這個字真不好找,主要是名太隨意了,哪有孩子取名芸的,太敷衍了。」黎淳不悅說道,「什麼字能霸氣又好聽的,你聽聽就是一個小孩子的口氣。」
金旻聽得眉心一跳,靠在門框上,淡淡說道:「就是,這麼孩子氣的話,要我說,我就給他隨便取一個,讓他長長教訓,就知道為難老師,真是一點也不尊師重道。」
黎淳翻書的手一頓,又委婉說道:「字怎麼可以敷衍呢。自來就是『冠而字之,敬其名也』,他以後要帶著字出門交往,若是取得不好,可要讓促狹的人笑話的,肯定是要取一個好一點的字,而且他又愛炫耀的性格,可不能在這裡吃了虧。」
他說著說著,又覺得是被夫人打趣,惱羞成怒:「談老夫人叫你好好休息,你還不去休息,整日盯著我做什麼,又不幫我忙,又來笑我。」
「這不是來看看你能給你小徒弟找出什麼絕世好字來嘛。」金旻嘲笑著,「都說『名以正體,字以表德』,我這不是好奇,我們黎太朴要給人表什麼德嗎。」
黎淳輕輕冷哼一聲,低著頭,不理人。
「子時前,一定要讓他去睡覺。」金旻出門前,對著黎風叮囑著,「別取個字,把自己的身體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