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不奇怪。」顧麼兒湊過來說道,「越是不能看,他越愛看,他不看才有鬼了。」
江芸芸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的演義竟是禁書。
「這些話還是不要在外面說起。」蔣叔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但趙子龍的木倉你大概是學不了了,他的木倉格外重。」
江芸芸不信邪:「多重?」
蔣叔接過顧麼兒手邊的重劍,笑眯眯遞給他:「比這個還要重些。」
江芸芸盯著那把重劍,又看了眼蔣叔,眉頭密密麻麻皺起。
這劍,她和唐伯虎等人早早就試著拎起來過,但除了肌肉扛把子都穆拎起來轉了幾圈,其餘人拎起來走兩步都費勁。
不是他們沒用,是這個劍確實重,又長,根本不能想像顧麼兒這個小身板不能拎著它又跑又跳還能打架。
「這個不行。」江芸芸不想出醜,直接擺手拒絕,「那我是不能耍木倉了。」
蔣叔想了想,上前一步說道:「得罪了。」
他伸手捏了江芸芸的胳膊,又捏了捏大腿,最後委婉說道:「不若先騎馬射箭,把體格練上去,之後選擇輕巧一點的武器。」
江芸芸皺眉,隨後湊過去,小聲說道:「我見那個許家的三公子用的是鐵錘,你說,我有機會嗎?」
蔣叔欲言又止,隨後小心翼翼說道:「其實學會騎馬之後,至少以後真有事情,跑的也快,放冷箭也是很厲害的。」
顧麼兒和黎循傳在一側笑得前仰後合。
「可這個一點也不酷。」江芸芸抱怨著,「落荒而逃,也太丟臉了。」
「你便學劍。」蔣叔說道,「普通長劍懸掛腰間,也是很風采的。」
「你不是喜歡李白嗎?」黎循傳看熱鬧不嫌事大,譏笑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多威風啊。」
江芸芸聞言,只好勉為其難:「那就學劍吧。」
練武的基調定了下來,江芸芸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跑步,扎馬步,跟著蔣叔開始哼哧哼哧打拳,黎循傳也跟在後面學幾招,只有顧麼兒好似突然活躍起來了,開始充當小老師,在兩人身邊上躥下跳。
九月底的最後一天,五典書肆也重新開業,林徽聽了江芸芸的意見,弄了個『開業大酬賓』,買書,喝茶一律打折,開業第一天生意極好。
祝枝山痛哭流涕從客棧搬出來,火速住進了書肆後院:「太貴了,揚州的客棧也太貴了,錢包都掏空了。」
江芸芸和黎循傳各自寫了字畫送過來,高調的林徽立馬掛在正中的位置,並且大肆宣揚。
「別,你這樣我老師會以為我沒在認真讀書的。」江芸芸一本正經說道。
林徽嘲笑道:「可你整日也不在讀書啊,你整日不是在練武,就是下鄉,聽說還碰到王知府好幾次,次次見了你掉車就走。」
江芸芸小臉板著,冷哼一聲。
「對了,你娘的首飾和大夫人的嫁妝都拿回來了嗎?」祝枝山好奇問道。
江芸芸和顧麼兒立馬湊上來,一臉好奇。
「送了一半來,每家把田地都抵押了,還另補了五百兩。」林徽和氣說道。
顧麼兒歪頭:「這麼聽話了?要田給田,要錢給錢。」
「還行。」林徽微微一笑,淡笑不語。
「這事還要多虧芸哥兒呢。」他轉移話題笑說著,「你今後若是有吩咐,我一定竭盡全力。」
江芸芸連連擺手:「可不興說,我一直在家乖乖讀書呢。」
顧麼兒大聲嘲笑著。
「黎公不是傻子,我跟你說,你一定會完蛋的。」
江芸芸順手把一個糕點塞進他嘴裡,理直氣壯說道:「清清白白江小芸,一點也不心虛。」
一時間,暖和的屋內充滿歡快的笑聲。
寒風淅瀝,萬樹無色。
江芸芸一日早上起床發現窗邊被霜凍住了,這才驚覺冬日不知不覺來了,哆哆嗦嗦去柜子里翻冬日的衣服。
她換上衣服,吃了早飯,準備溜溜達達去黎家練武,突然聽到樂山匆匆跑來的腳步聲。
「黎家來信,說黎公的船中午就到了。」樂山笑說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黎淳在等待下船的時候, 一眼就看到碼頭上站著的幾個小人,相互張望著,攢在一起好似一隻只小貓兒,在初冬寒意下相互擠著。
雖說碼頭上到處都是人, 這幾人個子不高, 可偏偏穿著靑竹色的衣袍齊齊出現時, 還是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到。
「都說不要他們來接了, 怎麼還是來了?」金旻也跟著看到了他們,無奈說道, 「這麼冷的天, 別吹風寒了。」
「你養孩子還是養得這麼精細。」她身旁站著一人,那人穿著深紫色衣袍,邊緣綴著一圈灰色絨毛的秋天衣物, 頭髮只用桃木簪子簡單挽起, 頭髮濃密, 只在鬢間有幾縷白髮, 眉毛也整齊一簇, 面色紅潤, 瞧著格外精神。
「我若是有你這般厲害的醫術,我自然也是放養的。」金旻笑說道, 「可偏小孩金貴,有時候吹一吹風都能病了,我哪裡敢讓他們太過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