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擰眉:「林家怎麼了?」
「說是幾個兄弟鬧得厲害,書店都被砸了兩次了。」樂山低聲說道,「瞧著是不好善了了。」
江芸芸點頭:「行,你們先回去吧,把東西都分了,再去黎家幫我把書先帶回來,徐家的東西你們若是有喜歡就自己去挑,只是不能聲張,這一個月你陪我在南京也是辛苦了。」
樂山連連擺手,誠惶誠恐說道:「那是徐家給您的東西,我如何能拿。」
江芸芸壓了壓手,不願多言,想了想說道:「那就等我回來再說,你們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樂山樂水目送江芸芸離開後。
樂水忍不住問道:「他真的會給我們東西嗎?」
樂山收回視線,手指啪地一下打在他後腦勺上:「芸哥兒一向說到做到,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跟在二公子身邊前途不會差的。」
他頓了頓,又安慰道:「你這一個月做得不錯,陳媽媽對你也和藹了不少,也不枉費我死皮賴臉把你留在這裡。」
樂水摸了摸腦袋:「你是我哥,我肯定得跟著你走了。」
樂山滿意點頭:「那你學的字如何了?」
樂水苦著臉沒說話:「太難了。」
樂山恨鐵不成鋼:「你這人,你知不知道現在書童也很搶手的!」
——多少人跟他搶活啊。
—— ——
江芸芸先是來到五典書肆,只見大門緊閉,門上還有打砸的痕跡。
「哎,大娘,這家書店怎麼關門了?」江芸芸拉住門口擺攤的婦人問道。
那婦人嘆氣:「家門不幸啊,好好的生意就這麼做不成了。」
「這家書店都是他們家的大郎君負責的,後來郎君去世後,由他的兒子接管了,別看人年紀小,做事可是很地道的,心腸也好,生意做得比之前的還要好,可偏偏家裡其他幾房不省心,非鬧著要摻和進來,這個月更是找人來鬧事,你看,好好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那少東家人呢?」江芸芸又問。
「有一次來鬧事的時候被砸了腦袋,半個多月沒見到人了。」老婦人擺了擺所,為難說道,「我也有點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很久沒開門了,我瞧著這生意是做不成了。」
江芸芸擰眉,隨後轉身離開。
她想了想決定先去壽芝園。
周鹿鳴在揚州城沒有什麼仇人,整日都在印刷坊里,按理不該有什麼是非。
至於說的盜匪,也不是沒可能,但青天白日的直接下手,未免也太兇狠了,官府那邊不可能沒動靜,而且若是真的有盜匪,肯定也不會只有周鹿鳴一人出事。
半月前林家內部突然發難,他也去幫忙了,說不定被那群紈絝子弟牽連了。
她去壽芝園的路上買了點果脯糕點,這才匆匆來到側門。
開門的是一個留著八字鬍須的中年人,居高臨下打量著江芸芸,又看了一眼那不值錢的果脯,輕哼一聲:「主家有事,暫不接客。」
「我來找你家老爺林徽。」江芸芸說道。
那管家又打量了一眼江芸芸,隨後不耐說道:「我們大老爺也不見客,你速速離開。」
大門砰的一下關上了。
江芸芸擰眉,也不生氣,只是轉身離開。
她得拿個趁手的兵器來。
那管家見腳步聲走遠了,這才冷哼一聲回了角屋。
「誰啊?」房內,烤火的僕人問道,「又是來找那個倒霉鬼林徽的。」
「那又如何?」那管家坐在火邊,伸手烤火,隨後冷笑一聲,「如今我在這擋著,我看誰能進來救那孤兒寡母。」
—— ——
「你小爺我的路你也要擋!」顧麼兒手中的長劍重重拍在那人的小腿上,大怒。
江芸芸慢慢吞吞從門口走進來,笑眯眯說道:「你這刁奴好生無禮,我要見你們主人,你卻不通報,嘴裡還不乾不淨得罵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挾主自重了,如此囂張刁蠻。」
側門的動靜不少,不少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那管家捂著臉,委屈說道:「我家主人不見客。」
「是哪個主人,我要找的人就住在這裡,是這間園子的主人,他與我說,鄉試結束後一定要我來拜訪,如今我來了,你卻又說他不見人,我讓你去通報你也不去,如此推三阻四,我如何信服你,說不定你這刁奴欺上瞞下,攔著我不讓我見人。」
江芸芸聲音格外清亮,便是遠遠的人都能聽清她說的話。
「還罵人!」顧麼兒大聲說道,「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