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仕隆小臉皺著。
「老師知道了?」江芸芸吃了一碗麵,滿足了飢腸轆轆的肚子,這才拿起饅頭掰著吃。
耕桑笑說著:「還不曾,但想來要是拖遲了,也是瞞不住。」
江芸芸嘆氣:「那我要抓緊時間了。」
「外面都是人,芸哥兒吸引這麼多人來做什麼?」耕桑不解問道。
江芸芸神秘兮兮笑說著:「因為我要先一步把事情鬧大,先人一步,掌握主動權。」
「那也不至於把自己關進牢里。」耕桑嘆氣,「夫人知道後,可著急了。」
江芸芸摸了摸腦袋:「讓師娘擔心了,你快點回去,就說我沒事,等會又會有好消息傳來了。」
耕桑見一籃子的東西吃得連湯都沒有了,便上手收拾碗筷:「那你可要注意安全,若是有空再來家中也不礙事。」
江芸芸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東西都帶了嗎?」她眼巴巴問著。
「都交代給可靠的人了。」耕桑收拾好東西,為難說道,「本來應該是我親自來的,但家中現在實在是脫不開人,我這才交代出去的。」
江芸芸好脾氣說道:「沒關係,就是送個東西而已。」
耕桑嘆了一口氣,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從小門離開,他走後沒多久,王恩便也跟著走了過來。
他看上去比住了一晚上大牢的江芸芸還要憔悴,眼下烏青,髮絲凌亂,衣服還是昨日見的那件,背著手匆匆走了過來。
江芸芸撲閃著大眼睛,正準備開口慰問一下,王恩抬了抬手,打斷她的話,沙啞問道:「現在開堂嗎?」
「若是您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江芸芸嚴肅說道。
王恩沒有說話,只是耷拉著眼皮,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就開始吧。」
「提學官呢?」江芸芸又問,「也要請來的。」
王恩古怪睨了她一眼:「他昨日一夜沒睡。」
江芸芸吃驚地瞪大眼睛。
「大概只有你們這群沒心沒肺的小孩,在牢里也能嬉皮笑臉,睡得這麼香。」王恩抹了一把臉,自嘲笑了笑,「走吧,洗漱一下,到你了。」
—— ——
衙門升堂的消息傳出去沒多久,半個揚州城的讀書人都趕過來了。
大堂上首坐著新任知府王恩,提學官司馬亮坐在一側,下首則站著兩撥人,一邊是勢單力薄的江芸芸,外帶一個抱著長劍的小孩,另一邊則站著四人,雖說此刻鼻青臉腫,但不耽誤他們一臉風光得意的神色。
衙門口是壓不住的喧鬧聲,堂內的衙役分列兩側,神色嚴肅。
「今日升堂主要是因為今日揚州城的一樁懸疑公案。」王恩敲了敲驚堂木,壓了壓聲響,「今日由我和學督一起審理此案,你們可有意見。」
江芸芸搖頭:「沒有。」
程華看了一眼王恩,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司馬亮,想著他昨天說的話,心中大定,也跟著說道:「沒有。」
「那說說吧。」王恩淡淡說道。
程華下巴一抬:「學生狀告江芸德不配位,用作弊手段不法獲取小三元的頭銜。」
王恩嗯了一聲,看向江芸芸問道:「你可有意見?」
「我意見特別大。」江芸芸大聲說道,「我狀告程華、丁時文、韓英、吳玉四人有其言無其行,無君子之德。」
「對!」顧仕隆壯聲勢,氣勢洶洶附和著。
程華冷笑一聲:「你倒是會倒打一耙,現在還想著拉我下水,正當我和你一樣無恥。」
江芸芸也不生氣,只是說道:「你告我作弊,可有證據。」
「自然有!」程華臉上大喜。
「你說來聽聽。」江芸芸又說道。
程華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疊紙:「我這裡有你這一年學習的功課,你明明讀書不佳,去年五月的時候文章連字都寫不對,缺胳膊斷腿,和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並無區別。」
王恩看著其中一頁筆跡還嫌稚嫩的文章,文章的字確實瞧著有些奇怪,而且內容也格外白話。
「你寫的?」王恩問道。
江芸芸爽快點頭:「是我的寫的,那個時候我剛開始讀書還不滿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