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劍鞘頭好尖,捅人也怪疼的。
「你們欺負他幹嘛!」顧仕隆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生氣起來,手中的長劍雖未開封,可打起人也是有千斤之重,對著人就是哐哐幾下。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小巷裡卻遲遲沒有動靜。
不少家人聽到動靜,但都不敢出門張望。
江芸芸估摸著天色,苦著臉說道:「我考試要遲到了。」
顧仕隆從外面把江芸芸從裡面撈出來,看著還不肯離開的人,歪頭問道:「要死的還是活的?」
「娘的,這麼囂張,他今天不去考試也是我們賺了。」那老大冷笑著,「一條命一百兩,留只手五百兩,你不去考試可是三十兩,你小子倒是值錢,呸。」
江芸芸冷不丁抬眸看向他,眯了眯眼:「那個人讓我今日不去考試?」
他們沒拿刀,留手的難度很大,但是這麼多人圍著她,不然她去考試卻是綽綽有餘。
看來這群小混混也沒打算一開始就把事情鬧出血來,留下她,大概是他們的主要目的。
「你一個小白臉這麼囂張,看什麼啊,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老大被那黑漆漆的目光看得一激靈,惱怒道,「你得罪了這麼多人,多少人要看你笑話,我今日打你也是替天行道。」
「放屁。」顧仕隆大怒,「我先打斷你的牙!」
他上前一步,哪怕拿著一把長劍也好似一條滑溜溜的魚,那些人伸著手卻沒能抓住他,只能看著他飛快跑到老大面前,舉起長劍對著他的臉狠狠一擊。
一口血頓時噴了出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老大竟然眼睛一閉,直接倒在地上。
江芸芸眼皮子一跳。
「別鬧出人命。」她連忙說道。
顧仕隆握劍的手一扭,把捏著拳頭衝上來的人直接橫掃在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讓了一步,那些人直接摔倒在紅腰帶身上。
「你們在幹嘛!」巷子背後突然傳來樂山的驚叫聲,「我已經喊人了,我已經喊人了!」
那群人見大佬重傷,又連連受挫,現在還來人了,頓時沒了主心骨,立馬潰散開來。
江芸芸眼疾手快說道:「抓那個綠腰帶的。」
顧仕隆眼疾手快,用長劍一勾一拉,那腰帶瞬間四分五裂。
一條褲子也順勢掉了下來。
「哎,這……」江芸芸立馬捂住眼睛,欲言又止。
那綠褲子人立馬夾腿捂住:「耍流氓啊!!」
顧仕隆更是吃驚:「你腰帶質量也太差了。」
那人沒了褲子跑也跑不掉,直接被樂山抓了起來。
「周姨娘擔心芸哥兒帶著顧小童吃不飽,特意我送錢過來。」樂山喘著氣說道,狠狠踹了踹綠腰帶,慶幸說道,「還好是我出來了。」
「我要先去考試了。」江芸芸看了眼天色,凝聲說道。
「那這幾個人怎麼辦?」樂山問道。
「放我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綠腰帶哀嚎著。
「芸哥兒手受傷了嗎?」樂山這才發現衣服蹭起來髒髒的,手背不知何時蹭破了皮。
她本就白,這一擦傷顯得血色凜凜的,瞧著格外猙獰。
「誰傷的你!」顧仕隆大怒,「我要把他頭擰下來。」
江芸芸看著地上一片狼藉沒說話。
「這些人太過分了!」樂山也跟著格外生氣,甚至是後怕,若是今日真的傷到芸哥兒,這次不能考試便算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麼辦!
「我帶他們去找黎公,讓他給你做主!」他憤憤說道。
江芸芸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要去打擾老師,你帶他們去知府衙門,就跟他們說他們在小巷裡聚眾搶劫。」
樂山欲言又止。
江芸芸盯著樂山迷茫的眼睛,意味深長強調著:「記住,他們只是在聚眾搶劫,行賊盜悍事,我們只是路過,不知道有沒有今日考試的其他讀書人受傷,要讓衙門的人多加排查,你要讓揚州城的人都警醒城中不安全的事情。」
樂山看著她安靜的瞳仁,冷不丁回過神來:「好,我一定原封不動帶到。」
「我沒有搶劫其他人……嗚嗚嗚。」
樂山直接捂著他嘴,臉上露出笑來,催促道:「還沒聽到鐘聲,芸哥兒快去考試吧,別遲到了。」
江芸芸點頭離開,只是剛一轉身離開,就看到顧仕隆緊跟著她腳後跟。
「跟著我做什麼?」江芸芸不解,「你去幫著樂山,他一個人怎麼搞得定。」
顧仕隆抱著長劍沒說話。
江芸芸又低頭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高興了?」她笑問道。
顧仕隆還是不說話。
江芸芸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我要去考試了,你也不能跟我進去,自己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