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想了想,繼續說道:「要是想北方也自給自足,除了改善水稻,還有就是擴大作物品種,我說的那個番薯玉米真的很重要,這些東西在需要肥力少,水也少,也吃得飽肚子,很合適在北方推廣。」
「不過南方要是真的培育出芸哥兒說的那些水稻,便是一季壞了,還有下一季,情況也會比現在好。」徐經說道。
江芸芸點頭。
馬車外,車夫突然說道:「有人跟著我們?」
徐經一怔,慌張問道:「是盜賊嗎?」
「揚州城附近怎麼會有匪患。」都穆安撫著,「我去看看。」
都穆作為自小就走南闖北,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非常鎮定。
他下了馬車,沒一會兒就帶著一個小孩走了過來。
正是顧仕隆。
「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江芸芸驚訝。
顧仕隆見了人,扭過頭不說話。
「也是為難他了,跟著我們走了快半個時辰了,倒是不嬌氣。」都穆把人提上馬車,直接用衣服給他擦了擦鞋底的泥,「身子也沒好,走這麼多路,也是辛苦。」
顧仕隆抱著劍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小小一團說著,一聲不吭。
「你爹叫你一定跟著我?」江芸芸被徐經推了出來,無奈問道。
顧仕隆眼皮子抬了抬,看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
「你得和我說清楚。」江芸芸也不生氣,好脾氣說道,「就像剛才,你若是說清楚了,我們就帶你一起走了,我也不知道你爹和你交代了什麼,怎麼會猜測到你的意思呢。」
顧仕隆臭著臉說道:「是你先不要我的。」
小孩子的邏輯簡直是難以用常人理解。
「我說我要保護你,那我肯定就是要跟著你的。」
「我是擔心你 ,你剛才都吐了。」江芸芸解釋著。
「可我是保護你的。」顧仕隆大聲強調著,「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 ——
江芸芸帶顧仕隆回小院的時候,江渝正帶著小春溜溜達達走回來。
兩個真正的小孩四目相對,許久沒有說話。
「哇,哥哥帶了個弟弟回家,不要我了。」江渝突然哭了起來。
「我不是你家最小的小孩,怪不得你不喜歡我。」顧仕隆也跟著憋著嘴。
一時間院子裡格外熱鬧。
江芸芸最怕小孩哭鬧,遠遠站在廊檐下張望著,等周笙和陳墨荷把兩個鬧脾氣的小孩哄好,這才慢慢悠悠走過來,三言兩語把事情解釋了一下。
江渝和顧仕隆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移開視線。
江芸芸笑得前仰後合,最後被周笙無情趕走了。
顧仕隆就這樣住了下來。
本來他粘著要和江芸芸一起睡,被江芸芸無情趕到隔壁房間休息,第二天開始跟著江芸芸一起讀書的日子。
天還沒亮,樂山敲醒江芸芸的大門,然後去隔壁屋子把顧仕隆叫起來,幫著他一起穿衣洗臉,再一起吃飯,最後又一起出門。
到了黎家,江芸芸帶著他特意去見黎淳。
黎淳看著倆小孩,忍不住頭疼。
小孩一臉僵硬地貼著江芸芸站,雖一聲不吭,但最後走的時候,拉著江芸芸走得飛快。
可見怕老師,是每個小孩可在骨子裡的事情。
讀書時,顧仕隆一定要挨著江芸芸坐。
黎家僕人就在江芸芸邊上的重新加了一個位置,甚至還貼心地放了一個小桌子,上面添了點糕點茶水。
江芸芸把人安頓好就開始準備院試的東西。
院試是在府、州的學院舉行,又分為分為「歲試」和「科試」兩級。
歲試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為了從童生中選拔出秀才,第二是提學官對府學的生源就行考核評定,一般分為六等,有相應的獎賞和處罰,最差的六等會黜落生員資格。
江芸芸需要在這個歲試中考試名列前茅,才能去參加下一科目的科考,也就是鄉試的摸底考。
兩場考試的主考官便是一府的提學官,一般是皇帝任命的翰林院、六部等進士出生的官員,任期為三年。
他們會在三年內在各省各州縣都走一遍,舉行考試。
今年運氣好,又或者是揚州知府新上任,提學官打算來揚州。
「歲試就靠兩道題,一道四書,一道五經。」黎循傳說道,「你過幾天報名,把你治經的書也報上去,就可以了。」
「科考也分為六等,但一般提學官都只分為三等,只有前兩等才能去鄉試。」
江芸芸點頭:「那我歲考在前幾,之後就要去學校讀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