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蓁走後,江湛捧著那一籃子的金銀珠寶,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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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把那疊報紙仔仔細細全都看完了,警覺這個大明朝不太像一個盛世啊!
按照皇帝賞賜藩王的頻率和數量,土地兼併豈不是超級嚴重。
哪怕是她這個毫無做官經驗的人也知道,鹽引和課鈔是朝廷稅負的主要組成部分,可這個皇帝分給藩王卻是數以萬計,怪不得財政沒錢,就這樣霍霍,金山都能他們薅沒了。
別的不說,就這個做法就很昏了頭,一點也不像明君所為。
江芸芸努力從腦海里微薄的歷史知識里翻找一下,企圖想明白這個到底是排第幾的皇帝,不會馬上就要清軍入關了吧。
「你怎麼一臉絕望?」黎循傳摘了一朵荷葉,不解問道。
江芸芸沉聲:「我在想是不是要亡國了。」
黎循傳嚇得一個激靈,隨後把手中的荷葉拍在她腦袋上,聲音都劈叉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江芸芸嘆氣:「我胡說八道的,張居正聽過嗎?」
黎循傳迷茫:「誰?」
江芸芸嗯了一聲,突然來了精神:「你不認識?」
「是什麼大名人嗎?」黎循傳越發不解。
「有個非常厲害的修船,把一艘大船縫縫補補,就是死後待遇不好,被人刨墳鞭屍,也怪可憐的。」江芸芸滿嘴胡說八道,隨後鬆了一口氣,「那就是他前面的皇帝,還好還好,不是末期。」
「你整天在胡咧咧什麼。」黎循傳都要嚇飛了,「祖宗,你少說兩句吧。」
江芸芸摸墨鋪紙:「你不懂,我在算命數。」
「你不是喜歡王充,不信鬼神嗎?」黎循傳打量著她。
「我這不是迷信,那是客觀規律。」江芸芸一本正經解釋著,「你不懂,因為你在這把尺子裡。」
黎循傳早已喜歡她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嘟囔著:「這些話少說一些吧,萬一被人知道了可不好。」
「我就說給你一個人聽。」江芸芸抬眸,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來。
黎循傳突然紅了臉。
這篇生財的文章,他打算從開源節流兩方面開始寫,但因為要引用聖人之言,她就開始從書本里找自己需要的論點。
開源無非是不奪農時,不占農田。
她暗搓搓地提了句出海,但因為沒找到聖人依據,所以只是一筆帶過。
節流她選了荀子的論點『強本而節用,則天不能貧』入手。
至於藩王,她則從仁愛手足,應該引導他上正途說起。
——大丈夫貴在兼濟,豈能獨善一身。
她洋洋灑灑寫了框架,就開始仔細潤色詞句,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才寫好人生中的第一篇八股文。
「我看看!」黎循傳激動湊過來說道。
江芸芸不客氣遞過去:「你看看寫得如何?」
黎循傳仔細讀了一遍,隨後拍案而起:「寫得好。」
江芸芸被嚇了一跳,齜了齜牙:「別把手拍壞了。」
「除了句子還需要精煉,格式內容上沒有問題,而且讀起來非常鼓動人心。」黎循傳不解,「不過你對藩王意見很大。」
「瞧著沒幹過一個好事,都是蛀蟲。」江芸芸摸了摸鼻子。
「陛下對藩王諸多包容,你這個若是碰上膽小的考官,應該會直接罷黜。」黎循傳擔憂說道,「我總覺得你太尖銳了。」
江芸芸沉默著:「我也很想心平氣和地討論這些問題,寫偉光正的歌頌,可這個世道也太多問題了。」
「哪個世道沒有問題。」黎循傳卻道,「你要學會包裹好自己,等你走到你能決定一件事情的位置,你的意見才是意見,你想解決的問題才能解決問題。」
江芸芸眨了眨眼。
「你快去交作業吧,按道理第一篇文都是要挨罵的。」黎循傳話鋒一轉,用過來人的口氣說道,「你不要擔心。」
江芸芸輕哼一聲:「不要詛咒我。」
黎淳看完那一篇文,沉默良久。
「聽說你最近都在看邸報?」他問。
江芸芸點頭:「了解了一下時事,也免得言之無物。」
黎淳輕笑一聲:「你知道八股文寫的是什麼嗎?」
江芸芸迷茫說道:「用聖人之言寫你的看法,雖說要用朱子的內容,卻並非教你一字不差寫下來,只要你的思想和他的思想就行了,總歸是愛國愛民的內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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