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看看這個黑漆棋桌,桌面是活榫的,合攏是四足,打開是八足,您瞧中間這塊黃色的地方,直接給您繪上棋紋,這兩個可以活動的圓盤蓋子是給您放棋子的,老爺已經給您放了黑白玉棋,桌子下的兩個抽屜也是給您放東西的,只是如今讀書要緊,那些紙籌,骰子,老爺都拿走了。」
「這個四面平桌就是您的書桌,別看這麼簡單,可是用紫檀木做的,也不曾刷漆,中心闊大,四周鑲著半許邊,乃是吳中最流行的樣式。」
「最後這張則是文竹小炕幾,看著簡單,但若是您讀書累了,放在榻上,可是極方便的。」
江芸芸是個十足的鄉下人,第一次聽說桌子還有這麼多類別,看得目不暇接,眼睛都亮了幾分。
江來富笑得更殷勤了。
「自來『名硯清水,古墨新發,慣用之筆,陳舊之紙』,老爺為您選了這套文房四寶,分別是湖筆、徽墨、宣紙和歙硯。你瞧瞧都是上好的。」
江芸芸跟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
舉著托盤的僕人驕傲地挺了挺胸。
「您再看看文房十二君子,都是特意為您選的,您屬虎,這件件上都有虎印,保證您虎虎生威,您瞧著若是有不滿意的,儘管開口。」
江來富說完後一臉期待地看著江芸芸。
江芸芸被看得頭皮發麻,嗯了一聲後乾巴巴說道:「那,謝,謝謝你。」
江來富臉上的笑意徹底掛不住了,虎著臉說道:「二公子應該去謝老爺。」
謝他是打算害他嘛!
江芸芸能屈能伸,立馬大聲說道:「謝謝老爺。」
另一邊的章秀娥噗呲一聲笑了起來,掐著嗓子,陰陽怪氣說道:「二公子果然是硬骨頭啊,瞧著軟硬不吃。」
江芸芸扭頭去看另一側的章秀娥,更是不解:「你來又是做什麼?」
她還特意朝著她身後看了看,沒啥大物件,倒是站了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倒是熱鬧。
章秀娥被她那一眼看得抽了抽嘴角。
——還想要東西,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夫人聽聞早上三公子和兩位小姐誤信奸人話,給二公子造成麻煩,差點誤了事。」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只好板著臉說道。
江芸芸立刻露出警惕之色。
章秀娥被那變臉弄得無語:「二公子這是什麼表情。」
江芸芸緊盯著她身後的人,企圖看清有沒有早上的熟面孔,奈何早上注意力都在江蘊身上,邊上的人是看也沒看一眼。
「你不會又來我院子喊打喊殺吧。」她警覺說道,「我不搞這些的。」
若非情況不對,章秀娥當場就想翻個白眼,順便破口大罵——哪來的鄉巴佬!
可她肩負夫人艱巨任務,不得不耐下心來,扯出一個虛偽的笑來:「那些賤奴怎麼配污了二公子的眼睛,自然是私下打發了,夫人是來致歉的,這些人今後就都是給您和周姨娘使喚了。」
話音剛落,那群人齊齊跪下行禮。
江芸芸嚇得活似地面燙腳,連連往後退去:「這是做什麼?」
「這是給您的。」章秀娥看得咬牙切齒,「您跑什麼。」
「快讓他們起來。」江芸芸揉了揉臉。
那群僕人不僅沒有露出開心之色,反而惶恐地開始磕頭,腦門磕得哐哐響。
江芸芸躲在周笙後面:「娘,他們怎麼了。」
「都起來!」倒是陳墨荷上前一步,雙眼一瞪,厲聲說道,「這般示弱給誰看,讓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芸哥兒欺負人,都給我起來。」
那群人面面相覷,最後小心看了眼章秀娥。
章秀娥還未說話,陳墨荷就冷笑一聲:「你章媽媽手裡倒是調教出的好人物,我們芸哥兒怕是消受不起了。」
「這是說什麼話?」章秀娥臉色一沉。
「什麼話你心裡清楚。」陳墨荷冷笑一聲,「你這是作踐這些奴才嗎?你是作踐我們芸哥兒,誰不知道我們芸哥兒最是心善,眼下你們這般不要臉的姿態做給誰看,呸,好一個不要臉的東西,真當自己是主子了,隨意拿捏主家人。」
府中的媽媽性格各異,雖然也有溫柔能幹的,沉默寡言的,極少數是章秀娥這般狠辣,沾過人命的,更多的是陳墨荷這般潑辣直言的,說起話來簡直把人的臉往地上踩,半點情面也不給。
陳墨荷更是其中翹楚,她無父無母,無夫無子,天煞孤星的狠人,在府中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連章秀娥都不想和她起衝突,免得落了面子,得不償失。
那群人不敢背負『欺負主家』的名頭,三三兩兩站了起來。
江芸芸看得嘆為觀止,從周笙背後一步步挪出來,對著陳墨荷豎了個大拇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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