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過午時,她今日還未吃過飯。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再拿點糕點來。」黎循傳小聲勸慰著,「你若是真的要讀書,餓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去哪裡讀書。」江芸芸心中微動,緊接著無奈嘆了口氣,「這是我第一次出門。」
黎循傳真的被家裡人教得很好,聽著這話不僅沒有鄙視,反而露出幾分悲切,他頓了頓,認真說道:「我想再去勸勸我祖父,你若是信得過我,就再等我一下。」
江芸芸抬眸看他。
黎循傳被那一眼看得不好意思,低下頭說道:「但我祖父是一個有主意的人,我,我也不一定……」
「多謝黎公子。」江芸芸彎腰拜首。
黎循傳連忙把人扶起來,不好意思說道:「你現在這裡等著。」
江芸芸目送小君子快步離開,低著頭,捏著手指。
她本以為被那位老先生拒絕後此事再無希望,誰知來了一個江蘊,又誰知,這位黎家小公子是這樣熱心腸的人。
他雖然聰明,卻也年幼,未必有大人看透人心的本事。
不巧的是,他面對的是大人江芸芸。
她,用言語蠱惑了他。
—— ——
「怎麼去這麼久?」黎民安不解,「這幾日你跟著我走動,無法耐下心來讀書,等過幾日祖父考教,小心挨打。」
黎循傳站在爹面前心不在焉點頭。
「這是做什麼?」黎民安蹙眉,「坐立不安,有失體統。」
黎循傳抬眸,那雙溫柔靦腆的眼睛注視著爹,小聲說道:「江芸在江家的處境並不好,僕人都敢隨意欺辱他。」
黎民安眉心緊皺:「那位江家大公子溫文爾雅,以禮待人,江家的家風想來不至於此,許是刁奴欺上瞞下,肆意妄為。」
「上行下效,若非主人家不重視,那些刁奴怎麼敢動手。」黎循傳辯解著。
黎民安心中微動,但還是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不可議論他人家事。」
黎循傳不服氣的站在這裡。
「還不去讀書。」黎民安趕人。
黎循傳面露難色:「我之前為了救江芸,把糕點撒在地上,我叫他在巷子口等我一下,我再去拿一些送於他。」
黎民安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誰知黎循傳還是沒動彈,繼續一板一眼說道:「我還想去找祖父,希望祖父能再考慮收徒之事。」
黎民安大為吃驚,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小兒子。
這個兒子最是謹慎溫和,對外彬彬有禮,卻不會過分熱絡,今日怎麼對這個江家小子格外上心。
黎循傳只是沉默地站著,並不後退:「宰予懶惰成性,晝夜貪睡,爹也常用晝寢宰予來激勵我不可整日渾渾噩噩,可即便這樣懶惰的人,孔夫人雖認為其「朽木不可雕」,但從未放棄宰予,甚至更加嚴格要求他,這才使得宰予成為一代謀士。」
黎民安看著兒子的倔強,無奈嘆氣:「可他心不誠,你祖父已致仕,我年過半百,並無所長,伯父們也正值上升,你的兄長並不出色,江芸這樣的人,越是聰慧,越是福禍難料。」
黎循傳沉默。
「你祖父歷經四朝,靠得是敬小慎微,動不失時,絕非一時心軟,如今他年事已高,我想給他收個徒弟,是希望他心中有念,安心過日,長壽惜福,如今江家不齊家,遲早會兄弟鬩牆,我們何必趟這趟渾水。」
「這天下聰慧之人比比皆是,我朝神童難道還少嗎?若是揚州找不到,便回岳州找。」黎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可再拿此事叨擾祖父,送好糕點便回來讀書吧。」
「你後面要下場秋闈,不可再被其他事所叨擾了,退下吧。」
黎循傳失魂落魄離開。
黎民安看著小兒子失落的背影,又思及仲本當日之言,沉吟片刻後朝著後院走去。
—— ——
黎循傳出來時,江芸芸正和乞丐蹲在一起。
她見黎循傳一臉糾結地走過來,便知此事大概是沒戲。
她揉了揉臉站了起來,還不等黎循傳開口就笑說著:「大中午的勞煩你跑來跑去。」
黎循傳面露難色:「對不……」
「沒有什麼對不起,這事本就是你幫我忙。」江芸芸打斷他的話,寬慰著,「這事不成,我再去找一個厲害的老師,你不必為此揪心,也不用耿耿於懷。」
黎循傳嘆氣:「揚州學風濃郁,你一定可以得償所願。」
他頓了頓,把腰間的一塊玉佩扯了下來,遞了過去:「就當是之前在梅林的賠罪。」
江芸芸見這塊玉玉質光滑,色澤溫潤,繁瑣細緻的葫蘆花紋纖毫畢現,一眼就能看出價格不一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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