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趙府便到了。比之湯府氣派,趙府也是不遑多讓,盈盈碧水環繞,枯石假山林立。更為奇特的是,府中桑樹環繞蔭蔽,綠意盎然,十分雅致。
不同於湯府的輕視傲慢,趙南鴻看起來倒十分耐心熱絡。還未及潘辰茂告知幾人身份,便已先熱情地將幾人迎進趙府別院之中,以熱茶糕點相待,不曾露出絲毫輕慢之意。
由著潘辰茂介紹之後,趙南鴻瞭然地點點頭,「原來是京城來的大人。有失遠迎,是我怠慢了。」
說著,他笑容滿面地看著林清如,「林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茶香撲鼻,林清如卻並未停留片刻。隻眼神示意雪茶將那帶血的蠶繭取出,問道:「這蠶繭,可是趙家所有?」
趙南鴻只是目光略作一瞥,便篤定地點頭,「一看便是。但凡是蘇陽之人,無人不知我趙家蠶繭。」
說起來他臉上頗有些自得神色,「這蠶絲細軟韌勁,還沒有人可以模仿了去。」
「那你可知,這蠶繭曾出現在湯小姐之死的現場。」林清如接著問到。
「略知一二。」趙南鴻的回答卻令她有些意外,看來這三家互通有無,消息全然都已知曉。
「只是大人,這並算不得什麼秘密。」趙南鴻接著說道:「雖說是特殊了些,只是莫說這蠶繭,縱使是蠶種,給了外人也沒什麼了不得。」
林清如顯然陷入了疑惑之中,人人都說趙家正是以特殊蠶種發跡,眼下怎麼又說不算什麼秘密?
「他們外人哪裡知道這些門道?」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趙南鴻接著說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趙家百年根基,都在這蠶種與蠶繭之上。若能這麼輕易被人奪去,我趙家如何屹立百年不倒?」
他眉眼間愈發露出自滿神色來,「看緊蠶種,不過是下下之策。若無趙家的餵養辦法,這蠶種即使被人偷走,也不可將其養大結繭。因此,蠶種雖然緊要,我趙家也並不在意是否有人偷去搶去,更遑論蠶繭?」
言下之意,不過是說這蠶繭人人可得,雖出自趙家之手,卻並不一定為趙家所有。
林清如陷入了沉默。
如果人人都可以接觸到這蠶繭,那麼是否可以減輕趙家的嫌疑?
林清如在心中打上了一個問號。如果真與趙家無關,那麼湯夫人所說的始作俑者是何意?更何況,兇手以繭代手,分明是意有所指。
於是她問道:「所以趙家並不控制蠶繭的流出?」
「自然是也要控制的。這物以稀為貴嘛。」趙南鴻回答她,「只是並非想外人想像的那般嚴苛,若是有心之人,拿到這蠶繭也並非難事。」
說著,他突然話鋒一轉,「湯小姐之死本就是無頭亂子,若真是厲鬼所為,也未可知啊。大人也別不信,只覺是怪力亂神。這世上難以言明之事,可還不少呢。這不,曲家的事情不也未曾查個明白?」
他的話中似乎頗有深意,眼神有意無意間只在潘辰茂身上拂過。
潘辰茂似乎被他看得如坐針氈,只訕訕點了點頭。
聽他又扯到了曲家,林清如頓覺頭大。線索好似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繁雜擾亂卻始終難以找到頭緒,「曲家?又是什麼案子?」
潘辰茂神色尷尬,「曲家公子……兩年前也為人所害,至今懸而未決。」
「如此一來,豈非三家都出了命案?」
林清如想起在客棧中聽到酒客所說的風水不好接連死人,竟不想死的都是蘇陽三大家族的人,難免心生疑惑。
看來這蘇陽縣城的水,遠比她想像的,要渾濁的多。
林清如決定還是從湯小姐之死下手,「那麼你們為何要在義莊搶奪湯小姐屍身?」
「大人,話可不能亂說!」趙南鴻忙止住他的話頭,「這怎麼能叫搶呢?這湯儀官本就是我趙家兒媳,早有婚約。只是我兒命苦早去,這才容得她久居娘家。眼下她也去了,入我趙家祖墳,與我兒在地底團聚,也算一樁好事啊。」
他倒是十分理直氣壯,只是他口中的好事一樁,倒是全然不曾在意湯家喪女之苦一般。
林清如只覺這三家相互的態度似乎十分曖昧,說是苦大仇深自然算不上,可卻也遑論關係交好。只無端讓人覺得暗流涌動,態度不明。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她突然開口問道:「我能問問三年前趙公子是怎麼死的嗎?」
趙南鴻掛著笑容的臉上突然一僵,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大人,輕舟已死,案件已破。大人又何必來戳我們的心窩子,再揭傷疤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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