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華放輕了動作,朝她掌心吹了口氣:
「不塗酒精容易感染,你傷口裡沾著灰,得仔細擦了才行。」
容姝吸了吸鼻子,手指蜷縮幾下,扭過頭去不看他:
「……你弄吧,我不疼。」
顧安華抿唇不說話了,悶頭給她處理傷口。
好不容易弄完了,容姝頭埋進他懷裡,嘟著嘴道:
「早知道你要過來,我就不急著湊過去了。我好心過去幫她,誰知道她還把我罵了一通。」
顧安華輕吻她的發頂,沉默半晌,拿出一封信:
「本來是想給你送信,誰想到碰上這樣的情況。以後不管是誰,只要你不想,都不必理睬。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
容姝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絲擔憂。她笑著點頭,手要去拿信,卻被顧安華先一步打開:
「你手別碰著,等好了再動。」
容姝就著他的手看信。
容青原本回家前,上頭就有讓他調動的意思。只是他急著回去看妹妹,這事才往後壓了壓。這次回去,他主動要求調到海城軍區——顧安華在的地方,上頭勸他再好好考慮,畢竟往上升的機會不多。但容青堅持,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說緩兩個月,就能平級調到海城。
容姝把這事跟顧安華說了,顧安華沒說什麼,只表示自己會跟趙司令打聲招呼。
說罷,攬著容姝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顧安華去訓練場訓練。這時候天還沒亮,場上的人零零散散的圍在一起閒聊。
有人問李建民:「建民啊,昨兒怎麼聽說你家小軍去醫院了,生病了這是?要不要緊?」
周圍人一聽這話,七嘴八舌的都圍過來:
「小軍生病了?這孩子不是一直體格好,沒咋生過病嗎?」
「可不是,這一病就上了醫院,可不像是小事!」
後面的人推搡著劉建民:
「建民,你倒是快說說啊!」
劉建民擺擺手:「還不是小軍,昨兒個嘴饞要吃糖,自己拿了就往外跑,他媽一個沒留神,叫他把自己嗓子眼卡著了。」
他自己也有些後怕:
「得虧昨天營長媳婦在,讓小軍把嗓子裡的糖吐出來了。到了醫院,大夫說再晚上一會兒,小軍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他嗓門大,這麼一吆喝,幾乎訓練場裡的人都聽到了。眾人湊過來,後頭有人問:
「不是把糖吐出來就行?怎麼還有營長媳婦的事?」
劉建民心有餘悸:
「哪那麼簡單!小軍媽抱著小軍,拍了快半小時都沒把糖吐出來,還是聽營長媳婦的,把孩子放地上,她一下一下給按出來的。你是不知道,小軍媽當時快瘋了,差點不讓營長媳婦救命!多虧營長在,我看著了,小軍這才撿回一條命。」
有人問:「放在地上按?這是個什麼說法?」
劉建民:「大夫說叫什麼海……什麼急救,哎呀,我說不明白,反正是很厲害,關鍵時刻能救命呢。」